那人張了張嘴,想告訴她,為她捐贈 眼角膜的不是死去的人,而是活著的人。
而且……是他自願的。
可是話到嘴邊,那人幾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終卻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這是一場不符法律,不合常理,不合人情的手術,總之,一切都是不合適的。
可偏一個執意要做,一個執意不肯。
真是難啊。
池嫣麻木恍惚的躺在床上,她睜著眼睛,卻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也不記得這是她失去光明的多少天了。
儘管她覺得未來一輩子就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
但現在的事實是,她不能很好的適應黑暗,走路總是磕磕絆絆的,導致渾身上下都是淤青,也沒有辦法正常生活,別說做飯洗衣,就連想要好好的吃上一頓飯都成問題。
她照顧不好自己,她想,好不如死了。
她的手緩緩的伸了出去,朝床邊摸了摸。
摸到一把剪刀。
可就在這時,『咔噠』一聲,池嫣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將手收了回去。
她以為來的人,是王叔。
王叔曾經是池家的傭人,也是池嫣的司機,從池嫣九歲那年就進入池家工作,池嫣念小學四年級開始,便是他一直負責接送。
池家別墅失火的那一天,池嫣感冒了,王叔剛好出去替她買藥,也幸運地躲過了一劫。
事發之後,王叔便帶著池嫣出來,在外頭租了一個房子,儘管只是擁擠的兩室一廳,但有一個容身之所,避免她眼瞎體弱還在外顛沛流離,對池嫣來說,就已經是一件幸運的事了。
此時聽到開門的聲音,池嫣微微回過神來,憑著記憶,將頭偏向房門的方向。
「王叔,是你嗎?」
此時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王叔,聲音顫顫巍巍的,他說:「是……」
「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王叔繃直身子,深吸了一口氣,才再一次緩緩的出聲,「小姐,我……我照顧你不方便 ,我給你請了一個傭人,你看……好不好?」
池嫣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個沒用的累贅,王叔年紀大了,手腳不方便不說,她現在連自己的私生活都顧不好,男女有別,的確不適合跟她住在一起照顧她。
「我現在身上沒什麼錢,長期負擔一個傭人的工資,可能也負擔不下,我……」她垂下眼,神色之間,早就是一片灰敗的黯淡無光,「我遲早要學會一個人生活的,我不想麻煩別人再照顧了,王叔,你不用管我,就讓我一個人,慢慢的適應,等我適應就好了。」
池嫣說這話的時候,有一雙漆黑深邃的眼,一直在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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