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比一般女人要大很多,指腹無意間摩挲過池嫣的肌膚,帶給人一種粗糲的溫熱感。
然而,池嫣還是沒有什麼感覺。
裴西宴覺得,他現在這會就是將她給壓在床上C了,她也不會見得……有任何的感覺。
他一雙眼,發紅的盯著她。
垂放在身側的手,用力地攥緊了拳頭,他窮盡所有的隱忍和克制,才將心頭那股怒意與衝動,給壓下去。
可池嫣還是看不到。
*
在那間不足八十平的房子 里,她與『她』度過了一段時光。
無法形容那是一段什麼樣的日子。
他們之間,沒有言語的交流,可就是那陣無聲無息卻終於撕裂了池嫣心中的一小片黑暗。
有那麼一點點的光,透了進來。
很多的她看不到的小細節,正在慢慢的填充著她的生活。
某個午後,池嫣坐在房間的飄窗上,打開了收音機。
她指尖落在收音機的按鈕上,仍是摸索著,試探性的摁了幾下,搗鼓了很久,忽而,一陣呲呲的電流聲過後,她聽到收音機里傳來一陣字正腔圓的播音腔。
電台主持人正在聊著財經新聞。
蒼白消瘦的手緩慢的從收音機上落了下來,她安靜的聽著外界的聲音。
池嫣已經與世隔絕很久了。
所以,當她聽到主持人說華國裴氏財團於前日正式宣布破產,京州經濟格局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時,她竟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她的身體,她的臉色,都十分的僵硬。
這些日子,她在刻意的遺忘。
可再次聽到那個名字,想到那個男人,池嫣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有些發疼,發軟。
她拼盡全力的想要遮掩什麼,可是越慌,越亂。
她更不知道的是,她此時每一個細微的一舉一動,都清晰地落入了裴西宴的眼底。
男人雙手抱胸,身子微微往後,靠在她對面的那扇房門上,看著她的慌張無措。
心想,真是個笨蛋。
怎麼會那麼愚鈍呢?
他有時候站在她眼前不過兩步遠的距離,她都感受不到他,他躺在她的床上,她還是察覺不到,她洗澡的時候,他也在旁邊看著,可是她就那麼赤身裸體的與他擦肩而過。
裴西宴想,如果這個小瞎子要瞎一輩子,那往後那麼長的日子,是不是誰都可以逮著她欺負?
*
裴西宴再一次確定要將自己的眼角膜移植給她,是在短短的兩天後。
王叔聯繫了一名醫生過來。
那醫生苦口婆心地勸說,「你年紀還這麼輕,往後的日子還那麼長,現在有合適的機會,你為什麼不把握?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