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個的,僵在那,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我說簡安寧,你給我站起來。」
簡安寧眼睫輕輕地纏了下,男人低沉的一字一句,像是一記重錘,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她的心上,終於,她抗不下去了,裹緊著他的外套,緩慢的站直了身子——站在他的身後。
男人寬厚挺拔的背脊,好像能將她圍在一座城牆裡,將她遮擋的密不透風。
一種久違的,讓人十足貪戀的安全感,驟然涌了上來。
簡安寧毫無徵兆的想起了一些過往的畫面,想起了十五歲那年,她轉學到京州念高中的日子。
那時候的女孩,儘管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卻有一個不討喜的性格。
她的敏感怯懦,她的內斂沉默,沒有為她尋得一處安寧,相反,讓她成為被推到風口浪尖,被針對的對象。
班上有人看她十分的不順眼。
轉來學校的第一天,她就被人堵在廁所,潑一身的髒水。
校服裙上,總是被塗滿紅色的墨印。
練習冊和試卷,一次又一次被人撕的粉碎。
一些無中生有的謠言,越傳越真實。
他們說她考試作弊,說她被老男人包養,墮胎,跟校領導廝混,晚上被老師帶去了職工宿舍,『上』了一夜的課……
對於這些從她十一二歲開始便層不出窮髮生在她身邊的事,她一開始總是聲嘶力竭的為自己辯解,可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變本加厲,後來她漸漸的習慣了,選擇默默的承受。
直到……池淮州的出現。
是他告訴她,如果沒做過的事,那就不必承受它帶來的後果。
他告訴她,不要跪著做人。
他說,她可以反抗,出了什麼事,他替她兜。
他甚至與她說過:『簡安寧,就當我求你了,你他媽把你的腰杆挺直一點行不行?』
他曾經,試圖一次又一次將她往淤泥里拽出來,是她不爭氣,往裡頭越陷越深。
簡安寧思緒恍恍惚惚之際,黃太的咒罵聲愈發的聒噪了。
她性格本就強勢潑辣,尤其是這會還在被背叛的氣頭上,一張嘴就跟機關槍吐子彈似的,她板著一張臉,朝池淮州諷刺:「怎麼,你這是打算好人做到底了?我就想問問,你跟這女人是什麼關係 ?該不會你就是她的姘頭吧?嘖嘖,那你可得仔細查查,看你是她釣的第幾個,這位簡小姐的作風在南城豪門圈裡,可是令各位豪門夫人,名媛小姐,聞風喪膽的存在,畢竟誰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什麼時候,就會落到她的手上去。「
簡安寧深吸一口氣,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支錄音筆,直接甩到了那位黃太太的身上。
「黃太太,你好好聽聽,我是怎麼『勾引』你老公的。」
其實,簡安寧本不想這麼快的就將這支錄音筆甩給她的。
但……這一刻在池淮州面前,她就是那麼矯情的,突然想給自己留幾分臉面。
黃太半信半疑的打開那支錄音筆,緊接著,自家老公熟悉諂媚的聲音,清晰的迴蕩在酒店大廳。
『簡小姐,實話說,我從看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你了,你真是太美太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