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又一遍,沙啞著聲音重複。
池淮州眼角餘光瞥過一眼身邊的人,忽而,將車靠著路邊停了下來, 或許是突然停下,那一腳剎車踩的有些急促,簡安寧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分清主次,你從來就不是那個萬惡不赦的加害者,你是受害者,你是無辜的,懂嗎?」
從她八歲那年開始,這麼多年來,簡鴻天跟簡一鳴幾乎每天都會在她耳邊念叨,讓她記住她的罪。
有些東西仿佛是潛移默化,深入骨子裡的。
她也試著跳出來,可每一次又被他們拽了回去,反反覆覆,最後她放棄了掙扎。
可是池淮州卻告訴她,「你從來就不是那個萬惡不赦的加害者,你是受害者,你是無辜的,懂嗎?』
「我身上流著他的血……」
她垂放在膝上的手用力的攥緊了,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的肉里,因為太過用力到指甲變形,都被折斷了。
就在這時,身側的男人毫無徵兆的伸出了手,掰開她緊握的掌心,十指交纏的握住了她的掌心。
男人的指腹溫熱,粗糲,宛若帶著一陣電流似的竄過她的身體。
簡安寧感覺自己要窒息了,她屏著那一口氣,瞳孔猩紅的像是充了血一般,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的眼。
「別這樣。」他的聲音依舊很平靜,是那種哪怕風浪呼嘯著從她耳邊刮過,她依然能安靜下來感受到的平靜,「你不能決定你的出生,沒有辦法選擇誰是你的父母,你是被逼著才走過了很多的彎路,你現在可以試著……走在一條正確的路上。」
正確的路?
簡安寧自嘲的笑了一聲,可眼角那大顆的眼淚卻像是珍珠似的,往下掉,情緒一下就失了控:「我不會,我不知道該怎麼,該怎麼走。」
一個從八歲開始就被灌輸她就要低人一等,贖罪一輩子的人,這二十餘年來,跪著贖罪一直占據她生活的全部,她陷在淤泥里,早就迷失了方向。
「要是不知道怎麼走,跟在我身後,我教你走,帶你走。」
簡安寧覺得這像是夢一樣。
他的聲音,如暖風拂過耳邊。
不管過了多久,發生了什麼,哪怕最後物是人非,簡安寧總是會記得他的這句話。
周圍一片沉寂。
靜到她能聽到自己砰砰衝撞的心跳聲。
她努力克制過後的聲音,仍然顫抖的像是扭曲的絲線,「你……還願意教我走,帶我走?」
「沒聽說過嗎?浪子回頭金不換。」
他語氣相當輕描淡寫,好像那些壓在她身上的枷鎖,她背負的苦難,似風一般輕微,一吹就散。
他好似一點都不在意她那骯髒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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