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上了車,她還沒跟池淮州搭過一句話。
一路無言。
直到池淮州將車子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簡安寧終於抬眸看了一眼他,「那就再見?」
今晚,更像是一場夢。
一場她不願意醒來的夢。
哪怕他們只是短暫的在一起,看了一部無聊爛俗的電影,可對簡安寧來說,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治癒。
她有些不確定今天過後,他們往後會是怎樣。
簡安寧落在車門上的手,忽而又緩緩的收了回來。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摁著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在我沒有解決掉自己身上的這些麻煩之前,我不敢靠你靠的太近,但我又不能保證自己往後不再來騷擾你。」
比起她模稜兩可,猶豫不決的心思,池淮州的態度早就漸漸的清晰明了。
她一直深深隱藏在心底那黑暗的,不堪的過去,就那樣被他雲淡風輕的翻篇。
他似乎沒那麼在意那些東西。
甚至他告訴她,只要她願意回頭,他願意將她從彎路上拉回來,帶她走向一條正確的路。
簡安寧想起一個月前,他們在南城的重逢。
她問過他,他還愛她嗎?
當時,池淮州告訴她,她不應該問愛與不愛,她應該問,他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
簡安寧那時沒敢問。
但是也記得自己回答了他,她說,他們沒有可能了。
池淮州指尖搭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這些年來,很多事情我都已經習慣了,習慣你的反覆,也習慣我自己的反覆。」
「對於你所做的一切,我雖然有厭煩過,但我沒怨恨過。」
池淮州的坦誠永遠拿得出手。
如同他的愛一樣。
永遠拿得出手。
「我有時候也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
錯?
簡安寧想,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在她每一次對他不要臉靠近勾纏的時候,沒有一把推開她吧?
果不其然,她聽見他的聲音。
「如果在你每一次決定離開我的時候,我更加堅定一點,會不會就沒有後來這麼多的反反覆覆?」
「是。」簡安寧自嘲的說, 「你應該更加堅定一點推開我的。」
「我想說的是,如果那時候我更加堅定的挽留呢? 」
簡安寧沉默了很久,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一陣極為強烈的愧疚感幾乎要將她壓垮。
她不希望他有這樣的念頭。
因為,她覺得自己不值得。
「不堅定的人,從頭到尾都只有我,你沒必要攬下這些莫須有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