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陸家原本有計劃,年底的時候,讓陸昶與他對象完婚。
池淮州遠遠的站在門口看著,那一刻,卻突然失去了走向前的膽量。
他挺直的背脊像是千萬斤重的枷鎖給一點一點的往下壓彎。
腦海里,總是浮現陸昶嬉皮笑臉往他面前湊,一口一個勁,喊著他『池哥』的樣子。
那般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樣子。
可如今,卻只剩一把骨灰。
簡安寧站在他的身邊,那一刻,清楚的明白他的痛苦和難過。
她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掌心分明那樣 冰冷卻又滲出了一層黏糊糊的汗。
像是身處在冰與火的煎熬中。
「進去看看吧。」她牽著他的手,往前走。
兩人還在屋外,便見一個步履有些蹣跚的女人走了出來。
她正是陸昶的母親,不過五十多歲的年紀,一朝一夕,好像老了十幾歲。
她沙啞著聲音問道:「你是誰?」
池淮州沒有再躲避。
他邁開步子往前走,走到陸母的身邊,一字一句的說道:「阿姨,您好,我是……陸昶的戰友,池淮州。」
「我知道,我知道你!」陸母操著一口晦澀難懂的方言,有些激動的說道,「我聽昶子打電話說起過你,說你很厲害,是他很佩服的人,他還說,今年結婚的時候,要請你當證婚人呢!他……」
說到這,陸母一雙眼裡淚如雨下。
「你說他怎麼這樣啊?說好的話又不算話,說好今年結婚的,結果……」
陸母哽咽著,後邊的字再也說不上來一個。
簡安寧心痛的皺起了眉頭,
本以為一顆心麻木,哪怕是生離死別這樣的事,也不能再觸動她的心尖。
可這會,她卻也克制不住的濕潤了眼角。
那場慘無人道的虐殺的血腥畫面,儘管已經在國內被封禁,但在外網上卻仍是廣泛的流傳,簡安寧不止一次看見過那些真實的畫面……
她無法想像那些失去至親的人,會有多痛苦。
無法想像經歷那一切的池淮州,會有多痛苦。
陸母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顫抖著說:「兒子,我的兒子啊……,娘好想你啊,你年初離開的時候,還說今年回來娶媳婦……你說要跟你媳婦生倆孩子……你說……以後等你出息了,就把我跟你爹接到城裡頭去住,你怎麼就說話不算話了。「
女人急的近乎暈厥。
池淮州眼疾手快的往前一步,扶住了她。
他知道陸昶家裡的情況。
陸昶原本上頭還有一個姐姐,但十來歲的時候,因為意外,溺水身亡,陸昶就這樣成了家中的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