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半杯,又倒了新的半杯繼續喝。
然後拿過保溫杯,將蓋子蓋回去,準備放好了就睡覺。
但屋子裡沒有開燈,有了白天商書霽弄的窗簾,窗戶也沒透什麼光進來,宣織夏眼前幾乎是一片黑。
剛才兩次倒水放保溫杯,因為手裡還端著半杯蓋的熱水,所以反倒更小心。
現在放下保溫杯就能躺好睡覺了,心思反而沒那麼謹慎,慣性放下去,結果正好放歪了,保溫杯磕了一下凳子邊緣,然後滾落到了地上,發出噪音。
宣織夏蹙了蹙眉。
睡在靠牆那半邊床的商書霽,此時也好像是被驚擾到了,翻了翻身。
宣織夏沒有把手機帶上床的習慣,所以手邊這會兒也沒有能照亮的工具。
實在不想摸黑下床撿保溫杯,而且保溫杯不知道滾到哪兒去了,下了床也非得開燈才能看清,把商書霽吵醒了又要費口舌很麻煩,這個夜裡不出意外應該不會再想喝水了……
如此一想,宣織夏索性不再管地上的保溫杯,重新躺下、蓋好被子睡覺了。
早上起床了再撿吧。
然而情況不如宣織夏預料的好。
他迷迷糊糊又睡了不知道多久,感覺時間又漫長又短暫的,身體越來越沉,睡眠狀態倒沒能沉下去,隨之而來的就是越來越難受,讓人不得不醒過來。
宣織夏睜開眼睛,盯著床架頂上的蚊帳出神,耳邊窸窣似乎有什麼動靜,但都入不了腦子一般、讓人沒法提起注意力去關心到底是什麼動靜。
直到眼前打下一片陰影,有人站在床頭擋住了燈光,喊他的名字:「宣織夏?」
宣織夏才遲鈍地意識到問題——燈怎麼開著的?
側了側腦袋,宣織夏看到商書霽站在床邊,手裡還拿著藥盒和體溫計……有點眼熟。
「燒傻了?」商書霽見宣織夏沒什麼反應,就用體溫計在他眼前晃了晃。
宣織夏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沒說出來,乾燥發癢的嗓子帶來的不適感,讓他不禁咳嗽了兩聲。
商書霽無可奈何地嘆氣:「你還說什麼睡在外側的人是伺候人的,結果是我大半夜起來伺候你……應當不至於這麼快就燒傻了,你還行嗎?不認識我,認識藥就行,這是我剛從你行李箱裡翻出來的,你平時發燒是吃這個嗎?」
宣織夏眉頭微鎖,點了點頭。
然後他強撐著坐了起來,商書霽搭了把手。
此時已經清醒一點的宣織夏接過了體溫計。為了使用方便和測量精準,宣織夏出門習慣帶兩種體溫計,電子體溫計和傳統的水銀溫度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