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七並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麼,似乎也不是那麼關心,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剛剛他下意識閉上眼睛,聽見的那個並不熟悉的喊叫聲,這讓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怔怔的人,浮現出些許他從未在心裡有過的酸楚和情意,那酸楚漸漸在心底蔓延,讓人找不到方向,捉摸不透,卻又逃不開忘不掉,總之就是非常難過了。
可吳先生並不面前這位他所負責的「患者」,在想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吳先生將從外面帶進來的,不知道放在哪裡的背包,從不遠處的桌子上拿下來,在段南七發呆的時候,伸進手在裡面掏了又掏,終於掏出了一雙筷子,和一個尋常人家吃飯用的碗。
吳亞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那裡,背對著他們,將「作案工具」放在桌子上,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瓶礦泉水的吳先生,徹底傻了眼。
他從來不知道有哪一家所謂的精神病院,治療機構,給患者治病的時候,要一會兒掏筷子一會兒又掏完的,難不成現在醫療機構里,病人治病的時候,都是醫生護士親手餵飯了嗎?還是說外面的世界背著自己,已經偷偷進化成自己做夢都想像不到的樣子了?媽的這也太刺激了吧?
段南七從臆想里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吳亞眼神直挺,傻愣愣望著前方,一副被誰控制了的中邪樣子,頓時就懵了,對著吳亞的樣子小聲叫他:「吳亞,吳亞,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傻了吧唧的?是看見什麼髒東西了嗎?」
吳亞回過臉,眼珠子卻還是再看著別處,瞳孔即使正對著段南七,眼睛還是沒在看段南七,傻愣愣的回覆:「啊,大哥你說啥?」
段南七開始著急起來,以為吳亞受了什麼不得了的刺激。
可眼下自己也是腹背受敵,根本沒辦法抽身去解救吳亞,他自己都有些自身難保了,他還能救得了誰。
吳先生端著一碗清水,拿著兩根筷子走過來的時候,段南七正著急的坐在原地,眼神時不時的瞥向吳亞,想著怎麼圍魏救趙呢,一個不經意,瞥見吳先生走過來了,手裡還拿著碗筷,也懵了,隱隱約約大概明白,吳亞剛才的反常情況到底是因為什麼了。
此刻,吳先生端著一碗清水,只指揮了一隻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兩個白大褂工作人員,讓他們將剛才放在一旁的小桌子搬到他面前,他有用,白大褂趕緊照做,搬好桌子後繼續站崗,而吳先生則將一直端在手裡的清水放在桌子上,手裡拿著的兩根筷子併攏,邊看段南七,邊將併攏的筷子正著衝下,插入水裡。
下一秒,明明站在水裡,沒什麼支撐力的筷子,居然直挺挺的立在了水中央,在場的幾個人,除了吳先生都大為震驚,只有吳先生,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語氣平常沒有欺起伏,道:「他只是沾染上了髒東西,那髒東西最喜歡欺辱人類,讓人類預想的事情,都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比如今天他本來要去見喜歡的姑娘,喜歡的姑娘也喜歡他,答應了約會,想要試著和他在一起,可到了目的地,男孩卻直接改變主意,跑去了那女生身邊的男生旁邊去,和他表白了,女生大為震怒,發脾氣打了男生一巴掌,男生卻一反常態,沒了平日裡的紳士風度,不但不和女生道歉,甚至還怒罵女生不要臉,居然妄想拆散他和他的愛人。」
白大褂聽了這話,點頭又看了看段南七,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道:「知道了吳先生,那有什麼解救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