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盯著他看了許久,最後謝情不信說:「你昨天剛回來,今天就找著工作了?」
「嗯。」父母這邊,蕭桐沒打算瞞著,反正遲早都會知道,「上午我去了一趟舅舅的俱樂部。」
「你舅舅怎麼樣,我都大半年沒見著他了,一打電話,總說忙忙忙。」謝情嘮叨著,想想又不對,「你找工作跟你舅舅有什麼關係?」
「爸,媽。」蕭桐認真道:「我想成為職業電競選手。」
「......」兩人面面相覷。
「......」蕭國明張嘴想說點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
蕭桐平時叫他都是老蕭老蕭地叫,叫謝情也是沒大沒小的謝女士謝女士,突然正經叫爸媽,蕭國明一時半會兒竟聽不習慣。
他看了看謝情,發現自己妻子也差不多。
謝情關了電視,客廳里只剩陽台空調機的運轉聲。
卻顯得客廳更安靜了。
許久,謝情咬咬唇窩進沙發里,問:「老蕭,你的意思呢?」
蕭國明看了眼兒子,就這一眼,覺得眼前的兒子熟悉又陌生。
蕭國明像是看到了四年前的蕭桐。
但仔細分辨,其實又和四年前不同。
四年前,蕭桐的眼裡,有愧疚,還有深深的執念。
但現在,蕭國明在兒子的眼裡,只看見了光。
他知道蕭桐認真了,他決定的事,沒人能拉回來了。
等到知道蕭桐是去給謝綏打工,謝情和蕭國明眼睛裡都很複雜,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嘆。
這甥舅倆的命運,糾纏的七彎八繞,蕭桐繞別的道走了十萬八千里,到了地頭,發現還是走到了他原本就該去的位置。
世間道路千萬條,彎彎繞繞,卻依然走不出心間那方寸之地。
中午的太陽照在人頭頂像燒了一團火,影子縮成一團被踩在腳下。空氣被烤的乾燥,建築與建築之間,將地面切割成一塊一塊。巷子裡,摩托車與自行車有序又雜亂地停在路旁,破舊的理髮店門口,燈箱熄滅,滾動條一圈又一圈,緩慢旋轉。
幾個小孩騎著滑板車,喧囂地從時燼身邊呼嘯而過,穿過巷子盡頭,熟練地拐進另一條。
他背著包,手裡拎著從附近菜市場買回來的板栗南瓜。奶奶年紀大了,牙不太好,最喜歡吃他蒸的板栗南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