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珩壹无疑是大楚的战神,有他出马,这一战便胜了五分,若是执意阻止他出征,除了会引起朝堂百姓的怀疑,时今歌本人恐怕也会怨怪他。
唐沂辰记得他说过,战场才是他真正的归属。
唐沂辰怒了,唐翊岚却畅快至极,稍微克制了一下,隐晦地轻蔑地看了唐沂辰一眼,随后写下圣旨,封时今歌为征远大将军,带领十万军兵,将戎族驱出大楚的领土,扬我大楚声威。
下朝的时候,时今歌和唐沂辰对视了一眼,唐沂辰瞪了他一眼便甩袖离开,时今歌朝他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转身就离开了。
当天夜晚,摄政王府的书房上多了一道黑影。
时今歌将屋顶的瓦片轻轻掀开,正好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
唐沂辰捏了捏太阳穴,对着面前的下属摆了摆手:行了,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记住,粮草和兵器一定要多加注意。行了,你下去吧。
是,王爷!
随着门咯吱一声被关上,唐沂辰放松紧绷着的身体,瘫坐在椅子上,背靠椅背,仰头准备闭眼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明亮带笑的眼睛。
唐沂辰一愣,随即出了门口,吩咐了一声周围的守卫。
你们都先离开,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靠近。
等到周围变得安静,唐沂辰抬头看着坐在屋顶的人,他的后背有一轮明月,更衬得他风姿卓然。
看了好一会,唐沂辰敛去他脸上的茫然。
戈将军怎么有空来我府里?
第30章 死生博弈8(完)
时今歌抬起手, 对着唐沂辰示意了手中的酒瓶。
王爷可有兴趣来一口?
唐沂辰沉默了一会,纵身约上屋顶,在时今歌身边坐下, 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
时今歌顺手给了他,看见他大口喝着酒, 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 唐沂辰倒了倒酒瓶,里面缓缓流出一滴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没......没了?
这几年唐沂辰都很少喝酒, 酒量也不如以前,此时不过喝了一瓶, 脸上就已经布满了红晕, 眼神迷离。
他转过头看着时今歌,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酒没了。
时今歌心中一动,缓缓靠近唐沂辰,低声说道:没关系, 这里还有。
说罢,时今歌直接贴上了唐沂辰温热的唇,试探着伸出舌尖,唐沂辰给了他热烈的回应。情迷意乱之后, 唐沂辰倒在时今歌的怀里, 微微喘着气。
你为什么不想我去边境?时今歌撩起唐沂辰一缕长发,在指尖缠绕。
一说到这个,唐沂辰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
我不管, 你做什么都可以,反正就是不能出征!
乖,告诉我为什么?时今歌看着他的脸因为生气涨得通红,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安抚道。
我做过一个梦,梦见你去那里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说着说着,唐沂辰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
时今歌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嘴角微微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眼底满是冷静自持。
他会活得很好。
时今歌微微低头,在唐沂辰的嘴角印上一吻。
察觉到嘴边的热意,唐沂辰循着热源追了上去。
时今歌把人带回了卧室。
一夜之后,时今歌回到了戈府,准备接下来的出征事宜。
唐沂辰迷糊醒来的时候摸了摸身边,依旧冒着热气,看来他刚离开不久。
他?
唐沂辰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昨晚的一幕幕也在他的面前闪现。
想到昨晚时今歌的承诺,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
他给了不会死的承诺,便一定不会死。
他,从来都是一个守诺的人。
三天之后,时今歌出征。
他坐在马上,看着城墙上的皇帝和唐沂辰,时今歌拱手和他们道别。
大军远去,唐翊岚转身看着自己身侧的唐沂辰。
皇叔,您觉得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唐翊岚笑吟吟地看着他,眼底不见一丝阴霾。
唐沂辰还在回想着时今歌最后离去时两人的对视,听见唐翊岚的话之后,敛去了嘴角的笑意,淡淡道:戈将军出手自然是必胜。
陛下若是没有别的事,臣便先离开了。
说罢,不等唐翊岚回应,唐沂辰直接从他身侧越过。
唐翊岚拳头紧握,脸色变得铁青,转头看了一眼远去像是蚂蚁一般大小的士兵,转身朝着与唐沂辰相反的方向离开。
罗士忠一直跟在时今歌的身侧,有些疑惑纠结。时今歌淡淡瞟了他一眼。
有话就赶紧说。
将军,这次您真的就镇守城内么?别人不了解将军,他待在将军身边十几年,可是了解得很。
将军一疯起来,就只有老将军能够治得住。
老将军一不在,将军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在战场上四处狂奔,也就最近几年需要做好一个统帅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因此,唐沂辰在朝堂上说过的时今歌的身体并不好也不全是假。
时今歌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罗士忠了然点头,心里有些感慨,将军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此时的罗士忠还没有想到他的将军早就做了其他的准备。
战场上瞬息万变,一开始时今歌还坐在帐篷里,到了后来,直接领兵冲锋陷阵,看得罗士忠心惊胆战。
回来的时候,时今歌的肩胛骨处受了些许小伤,罗士忠站在一边看着军医给时今歌处理伤口,苦口婆心道:将军,您就好好守在营地掌握全局,冲锋陷阵的事交给属下办就得了。
时今歌的视线从兵书上离开,抬头看着罗士忠:你最近很闲?
罗士忠刚想狡辩:不是,我
还没等他说完时今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我都知道了,新兵估计还是有些招数是不回去,罗副将劳累一下去教导教导他们。
罗士忠欲哭无泪:是,将军!
看着罗士忠离开帐篷的脚步有些沉重,时今歌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嘴角。
等到他不在了,罗士忠会是一个很好的继任者,只是这威信还是要继续培养。
时今歌转头看了一眼军医给自己处理的伤口,微微蹙眉:你简单包扎一下就可以了,不必如此复杂。
军医是老军医,跟时今歌的时间长,更老将军的时间更长,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是之后,又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给时今歌处理伤口。
时今歌虽然受了一些伤,但是战绩可人,呈报回到朝廷之后,君臣百姓都十分欣喜,只有唐沂辰皱起了眉头。
时今歌违抗命令亲自上阵,其他人并不关心,只要能赢就可以了,只有唐沂辰的心底围绕着淡淡的不安。
时今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抬眼看了看战场,现在就只剩下他们这边的军人。
满地尸体,一片狼藉,里面有敌人,也有他们的伙伴。
可是,他们赢了。
戎组被打怕了,休养生息需要很长的一点时间。百姓不会再受到侵扰,他们大楚会有很长一点时间的和平。
帐篷里,罗士忠向时今歌汇报目前的情况,时今歌认真听着,突然吐了一口鲜血。
桌面上的纸张被喷溅到,干透的鲜血在纸面上形成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