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嘻
阴暗的房间里,压抑的笑声四起,天花板、角落、床下纷纷浮现出森森鬼影,它们不怀好意地盯着王勤,残缺的躯干匍匐着向他爬去
这将是个永恒不尽的噩梦。
夏兮兮被汗水濡湿的手搭在腿上,握紧又松开,她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那个祈老师
坐在副驾驶上的祈尤头也不回装作没听见。
夏兮兮有点无语,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那个人不会死吧。
驾驶位的陆忏瞥了祈尤一眼,这一眼正好被抓了个正着,他不自觉地坐正了一些就像是当年他做了坏事被大祭司抓着的那种感觉。
祈尤:不会。
夏兮兮:那些东西不会要他的命吗?
祈尤:说到底只是幻觉,不会伤及体肤。
不会伤及体肤,心间伤痕累累。
这是夏兮兮付诸于王勤的怨恨。
祈尤说完下意识地回看了陆忏一眼。
陆忏:看我干嘛?勾引我?
祈尤:
有些人的病是刻在DNA里的,真的。
把夏兮兮送回家以后,陆忏载着祈尤回到九局员工公寓楼下。
陆忏偏过头看着祈尤解安全带,随口问:向你祈愿需要在头发上绑个小铃铛是吗?
祈尤懒得理他这句废话,冷着脸不说话。
陆忏坚持不懈地问:那如果是光头怎么办?
祈尤解开了安全带,冷冷地说:我不度光头。
说完他下了车,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哎。陆忏摇下了车窗,笑眯眯地看着他。
别忘了晚上发五句话啊。
祈尤兴奋得脸都黑了。
这次回家的时候就没遇到杨好了。
上次遇见他,本想问一下加个微信是怎么回事,谁知道这人拿过自己手机鼓弄了一会,脸色瞬间绿得像海草,二话不说把手机往他手里一塞转头钻进了家门。
像是晚一秒就要染上什么绝症。
祈尤洗过澡以后躺在床上开始学习现代汉字,虽然他自认无须融入现代社会,但是如果想找到大祭司
他又想起九局的憨批局长,这个人
哦不,那片丛林很危险,公主殿下你不能去!
软糯糯的童声从手机里育婴识字的APP里传来。
祈尤的视线落到了憨态可掬的儿童插画旁白文字里。
他看见了相当眼熟的两个字。
却没有听见它们该有的配音。
谢谢你善意的提醒,可我不能看着我的小鸟迷失在那片危险的森林里!
又有一个相当眼熟的字。
同样不是它该有的配音。
祈尤的脸色渐渐黑如锅底。
恰巧这时候有人赶着找死,花枝招展地给他发了一条语音:
怨尤神殿下,别忘了发五句话哦。
陆忏站在阳台借着屋里的暖黄的灯光修剪他精心培植的花花草草,先不说这些植物如何,单是他新收来的双鱼玉石盆再转手出去都是六位数打底。
他才剪下一朵新绽的小白花泡进水杯里,放在旁边的手机嗡的一声。
小公主:你告诉我小公主三个字怎么写。
隔着屏幕都能听出他的咬牙切齿。
要是当面怕不是直接把他掀进火葬场里去。
事情败露他也不慌,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陆忏放下剪刀,干净利落地打了怨尤神三个字发过去。
祈尤虽然看不懂这三个字,但他妈的也能认出来这和自己的微信名不一样!
陆忏:我才疏学浅,不小心弄错了。
不小心你奶奶个大地瓜!
陆忏:要不然我现在去你家帮你改一下?
可拉倒,祈尤看见他就头疼。
祈尤:滚。
他像是生怕陆忏听不懂人话,又补上一句:别来。
陆忏被他逗笑了,终于想起正事说:回头我把局长微信给你推过去,明天我帮你加一下。
局长
祈尤:哦。
陆忏从阳台回到卧室,拉上了窗帘:早点睡,小朋友。
小朋友闹脾气了,没回他。
陆忏笑了一声,温和地说:晚安。
他也没指望小公主能回他,关了灯躺进了被窝里闭上眼睛。
他最近开始频繁地做梦,起初他以为是噤派逼得太紧导致他工作压力大,后来发现那是凤凰涅槃前的记忆苏醒。
他已涅槃二十六年,居然才开始记忆追溯。
陆忏面无表情地看着黑暗中的某一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十一月清晨,呼出去的热气转眼就成了一缕白雾。
夏兮兮紧了紧薄棉袄,走在她不远处的两个女孩子讨论着有关她的事,时不时地来回打量着她。
她们杀人无需刀枪,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身在其中的人就已经肝肠寸断、挫骨扬灰。
夏兮兮不需要特意去听都能把她们说的话猜个七七八八。
嘿,小哭脸儿。向耀虔在她背后跑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夏兮兮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向耀虔再次把半张脸埋进高衣领里,含糊不清地说:操,冻死我了。你说是不是快要下雪了啊?
先不说他那一头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头发,光是这个大嗓门都让人难以忽视,扎在夏兮兮身上的目光可算舍得挪了窝,定到了向耀虔身上去,慢慢地又在两个人之间打量,暧昧得令人作呕。
夏兮兮得以喘了一口气,把下巴埋在衣领里。
又快要光棍节了,你说会不会那天下雪啊,哈哈。
夏兮兮犹豫了足足半分钟,慢慢地开口说:别站在我身边,他们会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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