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很冷,伴隨著的還有針鋒相對的目光。
戚酒嚇了一大跳。在場的戚雲和阮雨也被弄得不知所措。
「怎,怎麼,」戚酒還沒有說完整。
就看見了應檀站起來,走過來了自己身邊,對著自己凜冽十足地命令。
「你給我起來!」
戚酒嚇到了,慢吞吞地想起來,還沒有完全從椅子上離開,就被應檀揪起來。
這時,戚酒聽見耳邊傳來了一陣淡薄的輕笑,外加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麼生氣幹什麼,你會嚇著他的。」
聲線很乾淨好聽,就像是高山流水一樣的清冽。
戚酒往旁邊偷偷一瞥,看見了一張剛才穿著民國長袍的夏蒲的臉。淡薄,且清麗。
夏蒲就站在他身側。
戚酒的腰上很涼,甚至都快冰到他的胯骨里了。他趕忙低頭一看,原來是夏蒲的手一直附在了自己的腰上。
應檀的聲音更加冷漠無情:「我管你,你們馬上給我滾出這裡。」
聽到這,戚酒一下子身上的毛都炸了,尤其是聽見「們」字。
他巴巴地不敢置信地朝旁邊瞄去,只見,夏蒲的一張朦朧的側顏,以及身後似乎還有些好朋友的模糊的影子也在。
摟住他的夏蒲說話的聲音顯得清幽:「瞧瞧,連他也想搶你這個死人了。」
戚酒覺得夏蒲就是對自己說話,恐懼地轉過頭去,夏蒲果然是對著他說話,而且,一張臉本來是淡淡的笑靨,映著自己模樣的噙著笑的雙眼,卻是望不底的貪婪和冰冷。
「那可怎麼辦,」夏蒲幽幽地對戚酒說道,眼色是淡淡的嘲弄,「你到底要死在誰的手上?」
「他」指的就是應檀了。
可是戚酒無法思考什麼,他在想,身邊的空氣為什麼就像是一下子徒降了十多度一樣。
手腳和身體冰冷到了禁不住一直在抖的地步。骨子裡更是生出來了一種肝膽要顫開的駭意。
乾燥的手背上被像是井水裡幽寒的水珠滴到。一滴,又一滴。手背上的水珠,匯流在了手心和垂著的指尖上。
見鬼了,這裡沒有屋檐,戚酒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滴水。
戚酒這時候垂下頭,看見了,就在自己手邊上,一團黑乎乎的渾身滴著水的影子,正在伸出了朦朧的、潮濕的、猩青的舌頭。
啊啊啊!戚酒膽都要裂開,正想尖叫出來,可是張著口,一聲也喊不出來。
應檀上前,就把戚酒的一直冷到要掉冰渣似的手抬起來。離開了那濕溻的水裡好朋友面前。
這時候,戚酒覺得這麼被抽開了手,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向自己襲來。同時,一股猶如是寒風料峭的寒意,瞬間吞沒了自己。
或者更準確說,是這股惡毒的寒意,瞬間穿透過了自己的身體。
許久沒有進食的胃裡,這時候終於炸開一陣陣撕裂的疼痛。
讓得人不得不雙膝發軟,彎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