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怪在我的頭上?我走之前,妹妹明明答應得清清楚楚,再說了,她一向也是個分得清輕重的人。我也不可能在後宮長留,能勉強見上一面也是極難的了。」朱國翰咬牙,「定是那個不省心的榮嬪,一聽到二皇子要出事就慌了神,硬去求的咱們妹妹出面。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心地到底還是軟了幾分……」
朱國凜撇嘴:「你自個兒辦事不利,就別把責任推到妹妹身上。」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朱國權連忙開口,小心翼翼賠笑道:「大哥二哥,此時也不是爭吵的時候,不如聽聽父親是個什麼意思,接下來我們朱府還有朱皇貴妃才好便宜行事。便是我也能替兩位哥哥跑腿,傳遞個什麼消息的。」
朱國翰睥了他一眼:「你是個什麼身份,我們說話,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們?姨娘生的就是姨娘生的,沒有規矩,上不得台面!」這個小妾生的庶子,真不知道父親看中他哪裡,竟然交給他獨自辦理了好幾件事情,甚至此刻,也讓他參與了進來,這種氣焰定得打壓。
朱國權的臉立刻漲得通紅,難堪地低下了頭,手卻悄悄握緊了起來。
太師椅上端坐的人卻緩緩睜開眼,嚴厲的目光在三個兒子身上掃視了一圈。他身材幹瘦,著了一件深緋色的仙鶴長袍,儼然一副朝服打扮,看起來更具有鐵一般的氣質。嘴邊紋路深印,透出出一種專橫的神色,方正的下巴更增添了嚴肅,一副憂國憂民之相。只不過那雙眼睛露出的卻有十二分的精光,正是內閣首輔大臣朱遠,
「翰兒,阿權也是你弟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明白麼?」
他一開口,朱國凜和朱國翰齊齊住了嘴。可惜沒過一會兒,朱國凜還是按捺不住,急道:「可是父親,聖人他今夜急召了四位大臣入宮,不說那位英王爺,就是夏侯老匹夫也被一併召了進去。可就是……」沒召見太宰府的人。
他話沒說完,朱國權連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朱國凜將後半句話咽回了肚子裡。朱國翰卻鄙夷地瞅了一眼,他這個大哥著實愚蠢,這種話也敢不動腦子說出口。
朱遠倒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綴了一口手裡的白瓷青花茶,輕輕放到了紫木檀桌上。這磕吧一聲,倒是讓三人更加屏住了氣息。
「今時不同往日了。沒想到,我們朱家也有這樣一天,要與那魏、劉、司徒這三個老頑固一樣在府里等消息了。」
朱國凜額頭上的冷汗就冒了下來。魏諍鶴是太宰,劉顯耀是光祿大夫,司馬先貴不僅是大司徒,更是太子太傅,這幾個都是朝中一品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