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祖宗臉上出現了動搖的神情。幾個媳婦的話雖然在理,可是要抗旨不尊,這不是自己又給自己添一筆罪責?但是話說回來,親眼見到祖宗基業敗壞,她也是無顏面對,更何況,這事情,也確實是他們侯府占理。
王氏添了一把火,起身跪了下去:「以往是媳婦兒過於冒失了,總想著讓老爺們在前朝根基不穩,若是侯府要保得百年基業,甚至再像曾祖輩一般榮耀,總得另作打點,卻不想是用錯了法子,還連累了母親和兄嫂們。可媳婦的心是一直放在侯府的,這點若是虛假的,自請天打雷劈!我們就這次,可真不能錯失機會啊?!」
說罷,眼圈一紅,伏地長跪不起。
霍老祖宗也動容了,擦了擦眼淚,「好,好,你不用多說。我知道你是個好的,過去的就不用再提了。」她看了邢氏一眼。邢氏急忙輕聲勸了王氏好幾次,王氏才顫顫抖抖地站起來,重新座到了一旁。
霍定姚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王氏罪行累累,這……這就算冰釋前嫌了嗎?她還在牢里差點泄露了霍府的機密呢,她口口聲聲說什麼一心為了霍家,這裡面不知道要打多少折算吧!
她身子一動,剛想開口,王氏竟然一眼射過來:「姚丫頭難道不想咱們留在京城嗎?也對,小孩子心性,以為流徙就跟遊山玩水一般,根本不能明白我們一去,可能一輩子就回不來了!」卻是想把她的話給堵回去。
霍定姚卻偏不吃她這一套。盛京有什麼好,就是應該避開這些爭端才對,不過她心裡再這樣想,可不認為她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會被接受。
不過揭發王氏的私心,這點她還是可以做到的。她撇撇嘴道:「要怎麼做,也是祖母和父親伯父們商議。可是三伯娘的話總覺得像是讓咱們能留在盛京,以後和桂康王府再一起幫襯太子呢!」
邢氏大驚失色,一把拉過了她:「你這孩子,在胡說些什麼?!你聽得了幾句讚揚,竟是不知天高地厚起來了!」
「我說的可都是事實!」霍定姚爭辯道,「你們忘記了,我們在牢房裡的時候,桂康王府不是有個婆子進來探監嗎?我可瞧見三伯娘半夜偷偷拿了紙筆,像是要寫什麼東西,再讓那婆子捎帶出去呢!」
霍大爺十分驚異,「真有這等事?莫不是你這孩子在胡說吧?」雖然是這樣說著,卻露出懷疑地目光盯著王氏。
王氏臉色一白,勉強笑了一聲:「姚丫頭一直都不喜歡我這個三伯娘。有桂康王府的下人能進來瞧我,可能也讓這孩子心生嫉妒了。那婆子家有個遠房親戚在大理寺當差,也是偷偷進來瞧上一次,最後拜別我這個舊主。至於說什麼捎帶了消息要向外傳。這種事情卻真是在說笑了!大理寺是何等森嚴的地方,哪裡是人想進便能進來,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她漸漸鎮定了下來,對著邢氏和媯氏道:「大奶奶和四奶奶也可以作證,之後這婆子可有再進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