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氏冷笑一聲,「我怎麼敢挑三揀四,被老爺聽見了,只怕我倒是要落得一個性子急的名聲了吧。」
周姨娘一身冷汗就下來了,暗叫後悔。四老爺被四奶奶捏得死死的,她又不像金姨娘那樣得寵。原本是要瞧瞧二房的笑話,卻不想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四奶奶又是個錙銖必較的人,她那句話明明沒有別的意思,偏偏被小心眼的媯氏聽了去,只不定還以為是在諷刺她媯氏呢。這樣一想,周姨娘愈發賠得小心翼翼,都不敢提再去瞧瞧自個兒的兒子。
霍定姚在一旁冷眼瞅著,見狀不由得撇撇嘴,懶得再去瞧這些。
她自己都累得發軟,就像沒筋的麵條一樣,偏偏腳又腫脹得難過。於是偷偷脫了鞋子,見腳趾頭都紅腫了起來,微微一動,就疼得她呲牙咧嘴的。更難受的是,腳掌上面還起了幾個黃豆大小的水泡。如今又沒有針線,難道要隨便找了尖銳的樹枝來挑破?她可記得,傷口是一定不能沾上了髒東西的。這樣一猶豫,卻是被邢氏瞧見了。
邢氏不由得心疼起來,仔細瞧了瞧她的腳,嘆口氣道:「再過兩個月便是你生辰,那之後本來應該為你纏足的,現在卻指望不上這一環了。」說罷,取了一根尖細的木頭簪子替她處理起來。
霍定姚卻嚇了一大跳。她上輩子就經歷過那滋味,在暗黑的屋子裡,硬生生的讓幾個教養嬤嬤按捺住她,還往她嘴裡含了細軟的白布,一個從外面請回來的纏足嬤嬤面上笑著,可在她看來卻是冷眉冷眼,不由分說抓住她的腳,手裡一使勁。她便渾身冒冷汗,接著眼前一黑,便疼暈了過去。再清醒過來,說什麼也不讓纏第二隻,
後來侯府被罰了流放,那一路上她跌跌撞撞,好幾次差點便被人拋下。若不是邢氏咬牙背上了她,她早就不知道在哪座山里被丟棄了。
霍定姚便垂下眼,噘嘴道:「母親怎麼突然想起這一茬來?莫說我們現在路途遙遠,這一路上還指不定要翻山越嶺走上多少路。便是在府里,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讓人下人抬著肩輿伺候。若是生出了意外,女兒只怕都動彈不得。」
「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多,在府里能有什麼意外?」邢氏不以為然,「你屋子裡那麼多丫鬟婆子,難不成事事都要你親力親為?」
這話說得,霍定姚生怕自個兒母親越扯越遠,連忙道:「我們家就沒有纏足的女子,母親何必要堅持這個事情?」她說的也是事情,不說霍老祖宗、林氏、王氏和媯氏,就是邢氏自己也是天足。還有霍元姬、霍榮菡、霍有纖和霍明儀,到了十歲也沒有纏足啊。為什麼上輩子偏偏就她一人遭受了這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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