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深:「會抑鬱。」
字面意思的抑鬱。
喬珩沉默了。
抑鬱這兩個字,聞硯深從不是嘴上說說,在失去賀沉的那四年裡,他是真真切切地經受過抑鬱症的折磨。
……
不過,聞硯深不會把自己在宴會上的情緒變化,帶到賀沉面前。
當晚從聞家老宅離開,坐上車以後,他直接打了個電話給賀沉,「你在哪裡?」
「……」電話通了,賀沉沒說話。
聞硯深以為賀沉是因為井萱的話心情不好,「地址給我,我去找你,我有話要對你說。」
賀沉報了個地址。
是林舟幫他租的那套三室一廳的房子。
聞硯深剛要開車,推著輪椅的聞青楚出現在了他的停車位附近,「阿深,不介意開車捎我一段吧?」
「當然。」聞硯深點點頭,他知道,聞青楚是想跟他說些什麼。
車裡,聞青楚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四年前,具體的事,我也不清楚。」
「就只有一次,我偶然聽到父親和秘書長聊到了賀沉的母親,林殊。」
「後來我才知道,林殊在監獄裡得了重病,是可以申請監外執行的。」
「監獄裡給她申請了幾次,按照法律規定,應該由法院審理,可申請書卻被送到了父親這裡。」
「我當時還覺得奇怪,什麼時候外交部也管上司法機關的事情了。」
聞青楚邊說,邊不安地看向聞硯深。
「繼續說。」聞硯深握著方向盤,墨鏡下的眸子危險地眯起。
「阿深……」
「嗯?」
「其實,賀沉跟你提分手前,父親到學校找過賀沉,說……只有他離開你,他重病垂危的母親才能被批准監外執行,從監獄裡出來。」
「……」
車身劇烈地一晃。
聞硯深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受控制地一轉,猛地將急剎車踩到底,車子堪堪停在路邊,重心不穩,差點翻車掉進江里。
聞青楚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勾緊了安全帶,「阿深……」
聞硯深眉頭蹙起,喃喃道:「抱歉。」
頓了頓,聞硯深又問:「那林殊阿姨的死,和老頭子到底有沒有關係?」
聞青楚神色複雜,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你比我了解父親,應該知道他不想說的事情,誰也無法撬開他的嘴。」
「……」聞硯深沉默了幾秒鐘,嗓音低啞得不像話,「我知道了,謝謝大哥。」
……
聞硯深趕到賀沉家樓下時,已經是深夜。
路上,他遇到了幾個跟車的私生飯,帶著他們繞了半個多小時的路,否則不至於這麼晚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