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沉……」聞硯深咬牙切齒,「你要是不想明天一整天都下不了床,就給我老實點。」
賀沉慌亂地收回手。
聞硯深閉了閉眼,在心裡默念著明天是賀沉媽媽的忌日,明天是賀沉媽媽的忌日,明天是賀沉媽媽的忌日,他不能在忌日的前一天晚上把賀沉給搞上床,這有辱斯文,對賀沉媽媽也太不尊重。
賀沉有點尷尬,咳了咳,「你不走仕途都要挨打,你們家的家教是不是很嚴苛?在聞家,你爸……有對你實施過鷹式教育嗎?」
鷹式教育,指的是在幼鷹長到足夠大時,鷹媽媽會把它們推下山崖,而墜落過程中的幼鷹……要麼拼命拍打翅膀活下來,要麼摔得粉身碎骨。
很殘忍,很極端,但這是讓幼鷹成長為雄鷹最快捷最簡單的方式。
聞硯深嘖了一聲,謹慎地組織著語言,「我聽說過,但是可惜,我沒有親眼見到老頭子對別人用這種教育方式。」
老頭子在他身上用的就是鷹式教育。
也只對他。
因為他曾經是聞家的繼承人。
他是唯一的親身經歷者,當然不可能親眼看到老頭子對別人這麼做了。
腰帶鎖定時長又減少了十分鐘。
這次,賀沉卻發現了端倪:
「不對……你撒謊了!」
「你之前明明跟我說過,你很小的時候就被你父親扔在國外,扔到孤島,扔到地下拳館,你說過的。」
「聞硯深你在騙我!」
換作旁人,這時候已經慌了。
但聞硯深是什麼人,在幾百億大單子的談判桌前尚能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他又豈會自亂陣腳?
聞硯深淡淡地看著賀沉,無奈莞爾:「那是為了讓你心疼我才說的。」
但……那也確實是真相。
聞大總裁憑藉著七分真三分假的話,成功地躲過了賀沉的三個問題。
倒不是不能對賀沉說真話,他怕賀沉愧疚,更怕賀沉心裡難受。
「你這人真是,這麼容易心軟……」聞硯深心裡一動,似笑非笑,轉移話題道:「要不……官宣的時候,你就說我們這四年一直在談,異地戀,來沒分過手,怎麼樣?」
賀沉一臉茫然。
他CPU都快燒了,還沒搞明白聞硯深那跳脫的思維。
聞硯深那邊,已經在心裡想著官宣文案的小作文要寫什麼了,戀愛五年、大學異地戀、隱瞞戀情……
從校服到婚紗什麼的,這故事聽起來就很不錯。
「微博上彼此艾特一下,說句我們在一起了,這不就已經是官宣了嗎?幹嘛還要說談了幾年啊?不是,我們明明還沒……怎,怎麼就要……官宣了?」賀沉意識到,自己差點被聞硯深繞進坑裡去。
聞硯深憋笑,不難猜到,賀沉是知道了他的病,擔心他又怕傷害到他的自尊,所以拐彎抹角地來問他。
聞硯深給賀沉倒了杯水,坐下來,直接坦白:「昨天錄節目的時候,我吃的是治療抑鬱症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