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还是觉得亵渎。
唐玄郑重道:派去西边的人有回复了,有人在延州见过月前辈,等找到他们,我就请媒人提亲。
唐玄一直在帮他找人,司南知道。
听到这话,司南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
唐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司南,今日刚得的消息,刚来就想告诉你,后来
后来又是发奖状又是戴花环,又是俯卧撑又是擦枪走火,就没机会说。
司南猛地坐起来,迫不及待接过信封,几乎是抖着手打开信纸
是一幅画像,五官精致的女子,侧身坐在马上,笑得神采飞扬。
是月玲珑!
是原身的母亲。
也是他的。
这一刻,他才深切地体会到,对于现在的身份,对于原身的亲人,他做不到冷静地、客气地,你一个外人那样对待。
鬼差不是说了吗?
这个身体才是他的。
原身的记忆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他的经历已经变成了他的,他体会过的亲情司南也跟着体验了一遍。
根本没办法置身事外。
唐玄缓缓道:有人见到月前辈在延州邸店落脚,像是在找人,后又了西北军,似乎跟狄咏有接触。我已得了消息,狄咏正在回京的路上,想必中秋之后就能到。
司南点头,再点头,半晌方才说出一句:多谢。
唐玄笑笑,抚了抚他微肿的唇,我已经收了谢礼。
司南失笑。
这个人呀,说他纯情吧,又很会撩;说他欲吧,接吻都不会。
就像一处尘封的宝藏,谁碰上了是谁的幸运。
司南很庆幸,这个幸运儿是自己。
两个人没有再提成亲的话题,只是怀着美好的憧憬,肩并肩躺在竹帘上。
秋日的夜空总是很迷人,漫天繁星散落在穹顶,一闪一闪的,仿佛在跟地上的人打招呼。
司南说起了中秋宴的安排。
他想问问唐玄的意见。
唐玄道:每年中秋宴都有定制,礼部诸官会按照流程来,向来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司南说:我想好好办,比往年更好。
放在从前,他也会像礼部官员那样,平稳地、圆滑地交差了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身上承载的不是一个人的荣誉,身后还在东京五味社,还有十家加盟店,还有这么多人的期待。
最重要的是,他想给官家留个好印象。
不用说原因,只要他想,唐玄就会全力支持。
只不过
我对这种事向来不大在意,暂时给不了好意见。明日我去皇城司调卷宗,皇室宗亲、六部官员的喜好,外邦使团的口味,你想知道什么,我叫人一并抄录。
司南失笑,不过一顿中秋宴,哪里用得着调卷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搞什么大事。
若是从前,司南自然不怕麻烦他。现在不同了,唐玄已经因为他卸了职,现在轮到他护着他了。
有没有人和你一样时常参加宫宴,又对里面的弯弯绕绕比较了解的?
唐玄想了想,还真有那么一个人。
可是,他不想说。
司南突然也想到了高滔滔!
对啊!
还有什么人能比宗亲命妇在上面下心思呢?
司南腆着脸,小玄玄~
唐玄不吭声。
拽袖子,唐球球~
唐玄睫毛颤了颤。
司南威胁:你要不答应,我就亲你了。
唐玄:
幸好嘴张得慢了些。
司南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答不答应?
必然不能答应。
又是吧唧一口,答不答应?
唐玄勾着唇,不吭声。
司南眯了眯眼,你再不答应,我去亲条条崽了。
唐玄脸一黑,是不是傻?
司南扭啊扭,脸都不要了,是啊是啊,答应你傻fufu的小陀螺,把美丽又高贵的滔滔姐请出来好不好?
唐玄:重新说。
司南立马正色道:请司家小院指挥使,英俊又厉害的燕郡王大人,出面邀请一下那位虽然美丽又高贵,却一点儿都比不上我家小玄玄可亲又可爱的京兆郡君,好不好?
唐玄轻笑,妥。
爱你呦~司南弯着眼睛,比了个心。
唐玄凑过去。
司南猛地后退,干嘛?
唐玄伸手,从他屁股底下扯出一张宣纸,你压到我的奖状了。
司南一噎。
唐玄笑,怎么,你以为我要亲你吗?
司南:
唐玄摇摇头,做无奈状,如果你非常非常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可真是太想了!司南抱住他的脑袋,重重地在他嘴上啃了一口。
一不小心给他把嘴啃肿了。
也算情侣款了。
唐玄把奖状一点点抚平,没舍得折,而是小心地卷起来,放到箭筒里。
司南的心都化了。
每天都会忍不住多喜欢他一点。
夜深了,唐玄不敢留宿。
走之前,司南装了一大盒面包,让他带给官家。是他特意准备出来的,挑得形状最标准、上色最均匀的,一直在面包窑里温着。
唐玄有点小任性,不要,不给他吃。
司南戳戳他的脸,行了,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我这是在为咱们俩人将来做铺垫,快去吧,别凉了。
把老丈人哄好了,还愁娶不到他儿子?
司南想得很开。婆媳关系是亘古难题,不分时代,不分阶级。如果把自己当成受气的小媳妇,那就只能日日哀怨、背后说闲话,或者挑着老公做夹心饼干,除此之外没啥卵用。
相反,如果放开心胸,不管是刁钻的婆婆,还是难缠的老丈人,把他们当成攻略对象,让自己成为那个掌握游戏手柄的人,心态和结果可能完全不同。
司南选择的就是后者。
避是避不开的,与其生气抱怨,不如主动出击。温水煮青蛙,煮着煮着就熟了。
唐玄还是把面包带走了。
从福宁殿的屋顶跳下去,刚好看到坐在庭院里乘凉的官家。
赵祯脸一黑,又要放猫?
唐玄淡定地把食盒放在他面前,没有猫,只有面包。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