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的自习有些心不在焉,每隔两分钟就往门口看一眼。
夏何然的脚一踏进班门,他蹭一下站起来,把旁边在课桌桌肚里拿手机和女朋友聊天的同学吓了一跳。
擦!人吓人吓死人啊!
对不住。
简泽安笑着抱拳拱拱手,对方也只是随口一句,抱怨了声椅子上装电门了吗就又低头看手机去了。
简泽安两步走到夏何然边上,看着对方放了书包,就把人往门外拉:走走走,年级组长办公室走着!
夏何然哭笑不得被他拉出来:你听着怎么那么兴奋呢?
伸张正义嘛,当然令人迫不及待。咳,好吧,是我有点期待年级组长看到律师函的脸色。
夏何然惊讶了:你真弄出来律师函了?
对啊,我安哥说的话,那必然是算数的。简泽安得意地冲他挑挑眉毛,着东西不费劲,律师手里都有模板,改几句话往上照搬就可以。然后签个名盖个章,一个同城快递送到家,半个小时搞定。看看不?
夏何然点头。简泽安把手里的A4纸递给他。
夏何然看了两眼,一目十行,是律师的口吻,大概就是说他的委托人夏何然遭受校园暴力,学校学生刘子强等人侵犯了委托人的健康权、名誉权、人格尊严权、人身自由权,触犯聚众斗殴罪、寻衅滋事罪,而三中对学生具有监护责任,在这一事件中符合未尽到职责范围内的相关义务致使未成年人遭受人身损害、或者未成年人致使他人人身损害这一条,应当承担赔偿责任。并且在委托人遭到校园暴力后,学校的不作为导致校园暴力进一步升级,致使委托人遭受故意伤害而受轻微伤(附视频和医院诊断证明)学校应该承担补充赔偿责任。
写得真正式。
那当然,律师函嘛,不正式怎么起到震慑作用。简泽安的语气活像是这律师函是他写的,到了。
夏何然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
请进。
年级组长眼皮一抬,看见他俩,脸就耷拉下来:又是你们两个!如果是因为夏何然受伤的事情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跟你们说过了这是什么?
简泽安笑眯眯地将律师函推得到年级组长眼皮子底下:我们也不好直接去校长办公室,所以只能麻烦老师您帮我们转交一下这份律师函。毕竟协商的方式解决不了问题的话,作为普通公民,我们选择相信法律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奉上,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和喜欢!今天的小简也棒棒哒。
第28章
年级组长定睛一看, 然后脸都青了。
你这这是什么?!你们什么意思?!不像话!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震怒地瞪向眼前两个学生:
律师函?啊?你们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长本事了是吧?都能拿着什么律师函到老师面前耀武扬威了?学了两个法律词汇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一点点小事闹得惊天动地, 还威胁上老师了?
老师,这不是威胁。
夏何然在对方的盛怒面前表现得堪称平静。
我试图通过和老师沟通的方法解决问题,没有成功,所以现在想要换一种方式解决问题, 保护我自己、防止以后再被校园暴力而没有人管, 仅此而已。
年级组长伸手指着他,指尖都在哆嗦:
混账!
他狠狠喘了几口气, 这才终于找回逻辑似的, 在语无伦次的震怒后露出一个冷笑:
你们以为法院是小孩子过家家、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给你解决的?你说到底就是摔了一跤破点皮,你试试,你看法院管不管你!
他说的是对的。
可简泽安他们, 早就知道这一点。
谢谢老师提醒, 我们知道就算上了法庭也是个输,但我们要的本来也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赢。告,只是一个态度。简泽安插言道, 三中某些小团体三番五次地欺凌同学,曾导致同学缝了十一针, 学校视若无睹直至学生闹上法庭。您觉得,这个新闻名字怎么样?今年年底好像是五年一次的学校检查?咱们三中和一中也较劲好几年了。
原本冷笑的年级组长随着他的话, 笑容一点点消失。
简泽安几乎有点啧啧称奇, 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种字面意义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并且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年级组长张开嘴,气得哆嗦着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但仿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把嘴巴闭上。
他摇着头,不知道是不能理解还是不接受,又或者仅仅是试图表达对现实的抗拒。
简泽安他最终从齿缝里挤出学生的名字,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那么多心眼?
我其实也挺想问问刘子强,他一个学生,哪来的那么多暴力思想?简泽安甚至露出了微笑。
他看出年级组长态度的转变。
对方原本轻描淡写、觉得这只是不足挂齿的小事的态度荡然无存,那种身为上位者、似乎可以轻易裁决下位者命运的姿态也不复存在。
简泽安甚至能从他眼中看到对自己和夏何然的反感与戒备。
但这没关系。
简泽安无所谓年级组长讨不讨厌他们。
反正比起没讨厌他们那会儿的无所谓和敷衍,至少现在,年级组长学会正视他们的想法了。
.
年级组长最终没有给一个准话,而是表示会跟校领导反映、对这件事进行研讨。
但他的表情和语气都让人知道,他已经有所忌惮,并且要妥协了。
毕竟,虽然给学生处分需要报给校领导、让校领导留下他管不好学生闹出事情的印象,那也总比闹到上法庭、本市媒体和论坛高度关注乃至引起市教育局注意要好。
简泽安和夏何然离开办公室的瞬间,四目相对,便都没忍住,齐齐露出痛快的笑容来。
泽安,这次多亏了你。夏何然伸手在简泽安后背上拍了一下,我请客对了,还有你请的那位律师,不知道我方不方便请他吃个饭?
别来这个。都是同学搞得那么客气干什么?简泽安摇头拒绝,王律师很忙的,这个律师函我猜多半也就是署了他的名字,肯定是助理抽空给写的。哎呀,这件事在咱们看来很大,在他们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你不要太在意。而且王律师跟我家很熟,我拜托他帮个小忙,用不着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简泽安没说的是,他自己昨天找那位律师帮忙的同时,也已经订了一支红酒给对方送过去。
之所以回绝夏何然,是因为夏何然如今经济情况很糟糕。能让王律师看得上的饭店,夏何然请一顿可能两个月的生活费就没了。
他这才索性故意轻描淡写。
只不过,完全拒绝的话,夏何然这么倔的人,只怕心里要有包袱,而且简泽安也没打算显得像是个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
你要谢就谢我吧。请我一顿,我再替王律师吃一顿。你欠我两顿,怎么样?
他故意笑嘻嘻地用手肘怼了一下夏何然。
当然,他要夏何然请他吃的地方,消费水准肯定不会高就是了,夏何然稍稍省吃俭用,或者周末多打点工就足够。
夏何然愣了一下,看着身侧的人笑容明亮的脸,也慢慢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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