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把自己晚年找的狐狸精,替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当做亲生骨肉,来让她好好教导?
这都是什么滑稽的东西。
闻人月眼里现出悲怆。
白管家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忍:大小姐,你也别往别的地方想。老爷子这么做,未尝不是在锻炼你和清清小姐。
闻人月木着脸,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小翠在一旁看着,脸上流露担心。
她越发觉得豪门不容易,这家子更是不容易。夫人这段时日,眼瞅着有和闻人小姐重修旧好的意思,只是碍于面子,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关心。
但只要时间久了,小翠相信,这对母女的关系,会渐渐缓和。不求变成别人家里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深厚感情,起码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可是,现在忽然扔进来一个廷少爷。据说是夫人的弟弟,那在辈分上,就是闻人小姐的舅舅了。
闻人小姐和夫人还没磨合好,家里就又进来一个外人夫人又对这个廷少爷,如此深恶痛绝。
小翠想象了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寒颤。
白管家把闻人廷的东西都让人送了进来,客厅地上瞬间就变得有些乱。
闻人月看着这些东西,呼吸慢慢变得急促,情绪也有些不稳。
但她在为了女儿,努力控制。
手机震动。
白管家低头拿它。
那边闻人廷却站到闻人月身旁,忽然朝她咧了咧嘴,喊她:大姐。
十岁出头的小男孩,这个笑容带着几分挑衅,喊大姐这两个字时,更是一字一顿,仿佛在奚落她。
闻人月猛地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小男孩却咧着嘴,人畜无害:以后这家里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了?
他看向四周,清秀的脸莫名显出几分贪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爸爸说,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他像是天真烂漫的样子,用手指着客厅里的一切。
然后视线回到面前情绪将要失控的女人身上,咯咯咯笑:大姐,你说对不对?包括以后的继承权。
最后一句话,闻人廷说起来时,声音轻的只有闻人月听到。
光看小男孩笑吟吟的外表,只会觉得他是个羞涩又有礼貌的人。谁能想到他说话这么厉害,闻人月呆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对方是故意的。
他不是什么年纪小,不懂事,无心之失,他是有备而来!
甚至老爷子开口让他过来,说不准也是这个孩子的主意!
小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觉得不好,夫人肯定受不住这种挑衅。
这孩子进门时候还看着羞涩乖巧,怎么一转脸说话这么阴阳怪气,专挑夫人的痛点踩,几乎句句奔着把夫人惹怒。
闻人月果然暴怒:滚!你给我滚!
她看出来了,这就是一个吸血虫!
被老爷子收留,还冠了闻人家的姓氏,几乎当做亲生儿子一样享受着闻人家的一切,却半点不知道感激。
他竟然是冲着抢走清清的继承权来!
只要有她在,无论谁来,也休想抢走清清的东西!
被惹怒了的闻人月,像头被激怒的母狮子,面目甚至有些狰狞的大吼:你出去!出去!小翠,把他赶出去!
长相清秀的男孩,却忽然用手掩住脸,可怜的哭了起来。
大姐,你别赶我走
闻人廷抽抽搭搭哭起来,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这让刚要过去的小翠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毕竟人家确实是个小孩子,就这么赶出去,看起来好像有点不近人情。
孩子,你跟我来。小翠准备和这个廷少爷稍微沟通几句。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吼。
你们在干什么!!白管家那边刚接通的视频里,看到这一幕的老爷子满脸怒意。
闻人廷扭过头,一边用手捂着眼睛,一边啜泣着往白管家身边走。
低头时,他嘴角闪过得逞的笑意,却用啜泣声掩盖。
他对着视频里的老人伤心开口道:爸爸,我不来给大姐添麻烦了。我想回去。
他丝毫不提刚才自己故意把闻人月激怒的事情。
闻人月冲过去,几乎想去把这孩子的耳朵扭下来。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那个狐狸精一样!怪不得把老爷子哄得晕头转向。
但她即使再暴怒,也知道,不能当着父亲的面,去怎么对这个孩子。
闻人月深深吸气,脸色难看的问父亲: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欢迎任何人来我家!他不是没妈,怎么,是养不起了,还是重病在床,没办法管教?
她恨的牙痒痒,要不是看对方是个孩子,早就动手了。
我告诉你。我不是保姆,不会给你带孩子。而且这孩子算什么?我的女儿只有清清一个。我知道什么叫亲疏远近,血脉相连,哪个才是亲生的。你知不知道?
那边老爷子神情愤怒,重重敲了下拐杖:你看你哪里有当妈的样子!以后不要给我听见这种话!阿廷就是我的儿子,也是你弟弟。
他转而放柔语气,看向白管家身侧的男孩:阿廷,既然这里住着不舒服,你跟白叔叔回来。
闻人廷却把揉红了的眼睛露出来,哽咽道:爸爸,我不回去。我想留在这里,我要学习。这样以后阿廷才能帮爸爸分担工作。
闻人廷安抚老爷子道:爸爸,你别骂大姐姐了。给她一点时间,她肯定也会接受阿廷的。
他说着,偏过头,冲着闻人月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炫耀笑容。
市有很多大山,气候比较潮湿。
冬天气温低,空气又湿又冷,往人的骨头眼里钻。
这段路车子开不进来,里面是几户对外开放的农家。
季熏戴着毛茸茸的手套,睫毛上一层冻出来的冰霜。
她扭头看看。
闻人清走在她身侧,背脊挺得直直的,虽然身形清瘦,却跟青竹一般很有气质。
季熏凑过去:清清,你的手冷不冷?
她取下自己的一只手套,用小白手捏着递过去。
不用。
闻人清看她一眼,将她取下手套冻的一哆嗦的神情看在眼里,眼里闪过动容。
我不冷!我真的不冷!啊秋!
熏熏少女递过去的手套,一个哆嗦掉到地上。
闻人月顿了片刻,替她捡起手套。
戴上。她拉过季熏暴露在空气里的小手,垂着眼眸把那几根手指和手掌,塞到手套里。
季熏怔怔看着闻人清淡漠的脸,小声道:可是你的手很冷呀。
清清有个怪癖,不爱穿很多衣服。
冬天哪怕再冷,清清都手脚冰凉了也不爱戴手套戴围巾。比起来,自己总是像个小企鹅一样全副武装。
她眨眨眼:清清,你不舒服了,我会担心,还会难过。
她有义务和责任,守护好清清的身体。
闻人清定睛看她半晌,唇瓣动了动:知道了。
说着知道了,却还是不愿意戴手套。
季熏好说歹说,才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