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珍看着他,眼神越来越深:“阿福,我此时活着,可也只能当自己是个死人了。你,是希望我活着,还是死了呢?”
阿福:“……”
金一秤躲在大门底下伸竖着耳朵偷听房里两个人说话,耳听得阿福一阵无语,最终却似是长出了一口气地道:“雪珍,我带你走,我永远地带你走,我再也不许你再为名节所累,害你弄成这样,是我对不起你啊。”
嫂娘闻言似乎哭得更凶,又听得阿福连声在劝他:“雪珍莫怕,张铎他已经长大了,他是个大人了,他可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而你往后有我,我带着你走,远远地离开,我们会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要这眼前的富贵,只要自在就好……”
看来这两个人很快就可以冰释前嫌了哟,金一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之前自己这一步棋走得虽然险,却也功德无量。
要不然依着李氏的本份,不激得她命悬一线,堪堪地走到了鬼门关前头这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其实那一天李氏前脚被下葬,后脚金一秤就花大价钱请了几个人把她给挖出来了。
把解药送服下去,待李氏醒过来之后,金一秤问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嫂娘,经历了生死可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李氏默了半晌:“我初时知道自己要死了,想的还是铎儿如何孤苦无依,未来的日子再无亲人照顾他可该怎么办?满心满想的想的都是放不下他。
可是后来我躺在那棺材里面,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耳听着铎儿张罗着下人迎宾送客井井有条,语气里虽然满是哀威,却也一分不乱,就连陛下传旨的时侯,一字一句我也都听清楚了,张铎虽然悲恸,但是分寸礼节未失一分,我这才知道他原本早就长大了,是我一直在把他当成个孩子来看。后来我就听到一切全都安静下来,想来是这棺木已然入土,这个时侯,我才想到了自己……”
说到这里,李氏顿了顿:“重生一次,我知道该是为我自己而活了。”
金一秤忍不住击掌:“听您这么一说,我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余下的几日您就在这里安心呆着吧,我得想办法把那个人给引来。”
李氏不解:“一秤,你这是要把谁给引来,阿铎吗?”
“不是张铎。又会是谁呢?”
金一秤冲着她神秘的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突然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来,一把勒了金一秤的脖子。
金一秤开口刚想喊,嘴巴又被那人一把捂住。
“金姑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叫我嫂娘诈死?你知道不知道,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金一秤一回头就看到了张铎铁青着的脸,又自紧张地回头看了屋子里那两个人一眼:“张大人,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是要把嫂娘给抓回去,叫她继续为你们张家守节的。”
张铎瞪视着她,眼神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