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几年庄子里成长起来的,愿从军的便去从军。
若是能够考得功名的,家里也没有强迫留下反而恭喜一番。
但大部分人还是选择跟祖祖辈辈一样,为英国公家卖命。
张小公爷今日特地没有乘坐马车,而骑上玄骝缓缓的走出了草庐。
那些个早已经收到了消息的各家小姐们,远远的看着张小公爷的身影不由得捂住了嘴。
好些个眼眶就红了,低声呜咽:“奴奴可算是见着玉螭虎了!”
“那是秦地的百姓们赠与他的百衲袍罢?!”
“可不是么!这袍子,可是百姓们连夜亲手缝的”
“姐姐姐姐!您瞧玉螭虎!他怎能生的如此好看”
在一片的低呼声中,张小公爷缓缓的向着经筵辩场行去。
那些女子们则是远远的跟着,眼神中一片痴意。
经筵辩场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陆续落座。
主场地内当时修造就考虑到了人数的问题,于是准备了足够多、足够大的位置。
这些个区域内,总算是能够容纳下泰半。
士子们熙熙攘攘的互相打招呼,庄柏寒等人混迹其中开始连接起一条条的线
“周先生、鄯善先生等弘文注释院鸿儒到!!”
远远的唱礼声响起,士子们“轰”的一下炸开了。
周醇踏入这经筵辩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片炽热的眼神。
看着这些眼神,即便是自诩泰山崩而不变色的他亦是涨红了面皮!
“周先生!我等今日必顶请于你!!”
“鄯善先生莫慌!我等今日皆为您之坚盾!!”
若是数个人、十数人如此喊,周醇必能淡然自若。
可如今却是满场数百人、数千人在如此呐喊,这如何能让他自控?!
莫说是他这未曾经历过此等场面的古人了,便是后世普通人有成百上千人狂热呼唤其名
又有几人能顶得住?!
“诸位且放心!老夫身为名教子弟,必不负这天下士子之期盼!!”
“好!!”
一时间,叫好声响彻!
周醇顿时豪气满身,昂首挺胸阔步而行。
仿佛这一瞬间他夫子、亚圣附体,这千百年来儒家名教先贤皆附其身!
鄯善等人亦是涨红了面皮,同时心里暗骂自己太过小心。
如此威威之势天下何人可与之相抗?!
便是那玉螭虎,若是吃此一吼也得当场吓倒罢?!
倒是我等年纪越老,胆子却越小了。
一众人缓缓的行来,端坐在了标注着姓名的椅子上。
吵扰喧嚣声渐渐散去,这个时候唱礼声再次响起。
“白沙湛若水先生到!!!”
这一声的呼喝让现场“哗”的一下又炸开了,但和周醇他们不同。
湛若水显然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一些士子们摩拳擦掌的便是要准备出个头。
在这种场合之下,便是最好踩着名宿上位的时机了。
没一会儿,眼见大门出缓缓的走出来一个身影。
果然是一袭青衫的湛若水!
一些士子们瞪红了眼珠子刚好准备吼上一嗓子,却紧接着脸色煞白的明智闭嘴。
“玉螭虎先生到!!”
一声玉螭虎,直接让他们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他们抬眼望去,眼见那一袭青衫的背后果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身材比之湛若水更为高大。
身着一袭碎布缝起的袍子,双目如丹朱飞凤。
眼瞳丝丝光亮若星辰闪耀,身姿高大挺拔如青松傲然。
那一袭的碎步袍子穿在他身上,竟是让人看着有种蜕俗遗世之感。
这在场的许多士子们是从未见过玉螭虎的,但无论曾经如果腹议玉螭虎者
如今也不得不暗赞一声,这玉螭虎果然是风仪无双。
湛若水原本可是一袭青衫,颇有古之名士风范。
然而站在了他的身侧,却顿生明珠瓦砾之感。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向前行去,倒是原本打算看湛若水笑话的周醇等心下打了个冷颤。
湛若水好对付,这玉螭虎
扫过那满场的士子,竟是尽数噤声。
周醇也不由得叹气,看来这一场经筵可不好作啊!
张小公爷并没有与湛若水一并上台,这让周醇他们松了口气。
看着湛若水坐下来,鄯善眯着眼冷声道。
“若水先生,到底是名教子弟!老夫最后劝你一次”
湛若水微微一笑,道:“事已至此,谁能回头?!”
鄯善闻言不由得一滞,冷哼一声却也不再说话。
“陛下到!众人接驾!!”
一声呼喝传来,在场的所有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眼见他们尽皆起身,大礼向着高出那御座缓缓拜下。
弘治皇帝的出入自然不是同他们一般走的正门,而是有一道专门预设的门进出。
黑甲的军卒们“咔咔咔”的开始入场,弘治皇帝的身影出现在了御座侧面。
“臣等,恭迎陛下”
所有人拜下后,弘治皇帝才坐在了御座上随意的摆了摆手。
“陛下有旨众卿免礼!!”
周醇他们听得此唱礼,才缓缓的起身。
这个时候他们愕然的发现,弘治皇帝今日的华盖罗伞居然不是平日所用。
而是一面和张小公爷身着的百衲衣一般,百衲起来的罗伞!
“这便是那面万民万福伞罢?!”
周醇望着那面罗伞,不由得有些痴了。
“好了!闲话少叙,这便开始罢!”
弘治皇帝望着经筵辩场内的两方面,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眼神中带着的韵味,却是那么的说不清、道不明。
亦是在同一时间,江南的李福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开始罢!”
豫南、冀北等地,周子江等这些从国防军中出来的汉子们垂手而立。
一个老迈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轻声道:“开始罢!”
山海关的边境上,格根塔娜骑着一匹烈红高马昂首而立。
在她的身后则是跟着万余鞑靼精骑,打着大明国防军的旗帜。
“现在应该开始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