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路程程确定尹陌没有跟自己生气后，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开始偷偷打量起四周来。
他很快发现，gay吧对许多人来说并不算是公共场合，在灯光闪烁间，他甚至看到舞池里有人直接撩起上衣咬在唇间，扭动着纤细的腰身，又抬手去解牛仔裤的腰带，旁边还有不少人起哄吹着口哨。
路程程想也没想，立刻转头捂住尹陌的眼睛：你不许看。
嗯，好。尹陌笑着答应，对路程程难得表现出的霸道一面喜欢得不行，也没挣脱他的手，就由着他这样捂着。
直到一首歌结束，刚刚撩衣服的那人跟着也不知是不是同行的一位男子离开舞池，路程程才放开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这也太奔放了吧。
刚刚对方的牛仔裤就那么敞开着虚挂在腰上，他都不敢再往那头看，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服务员这时送了酒水和小吃过来，尹陌将一杯薄荷苏打水推到路程程面前，自己端起倒好的芝华士尝了一口，待服务员离开，他想了想，转头道：放不开的，也不太会喜欢这种地方吧。
路程程闻言赶紧替自己澄清：我不是，我只是因为从来没来过
我知道。尹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插起一块西瓜喂到他嘴边。
路程程张嘴吃了尹陌喂的西瓜，再看看周围那些满桌酒瓶的男人们，愈发感觉他们两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吧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舞池里也越来越热闹，尹陌没办法去舞池里，路程程也完全提不起去玩的兴致，只是在看了一会儿那些人尺度略大的互动后，转头问：尹陌，你更喜欢哪种类型的0啊？
送分题，尹陌想也想没想就答道：喜欢你这样的。
路程程一口刚喝进嘴里的饮料差点喷出来，憋了半晌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又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气轻踹了男人一脚：我是认真在问你诶。
这并不是一个求生欲考题。
我也是认真在回答。尹陌见路程程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模样，又补充，在认识你之前，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认识你之后，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所以你是什么类型我就喜欢什么类型。
尹陌不会刻意说太多情话哄路程程开心，但他每次认真陈述这些的时候，都比情话还要甜一百分，路程程完全招架不住，过了一会儿才凑上前问：那你觉得我是什么类型？
这个问题倒是将尹陌难到了，他想了许久，问道：我觉得每个人都是多面的，非要框定一个类型吗？
也不是
路程程决定还是不跟尹陌讨论这个问题，毕竟比起看多了小说和漫画的自己，尹陌大概真的很难理解傲娇受女王受这类名词。
或许是他太久没开口，尹陌担心他因为自己的回答不开心，便又道：我没办法概括你是什么类型，但如果要问我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大概就是，善良、可爱、直率。
路程程回神，在昏暗灯光的掩饰下又忍不住红了脸，无论两人在一起多久，面对尹陌时，他总忍不住羞涩。
他掩饰性地端起杯子又喝了口饮料，眼角余光恰好瞄见斜对面卡座里的一人坐在另一人身上，两人正在接吻，他不由想起除夕夜SJXX熄灯的那几分钟，他和尹陌也曾干过这样大胆的事，一时间脸上热意更甚，完全消不下去。
尹陌顺着他的视线很快也注意到了那头的两人，顿了顿，道：你要再坐一会儿还是我们早点回去？
时间越晚，酒吧里越热闹，大家喝了酒行为尺度也会越来越大，尹陌觉得两人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回去吧，不过我得先去上个洗手间。路程程原本也只是出于好奇才想来看看，这时看也看过了，满足了好奇心，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他的一杯饮料都已经见底，说完见尹陌点了点头，便起身往洗手间去。
这酒吧的洗手间全是隔间的形式，他推开一间空着的隔间进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听见隔壁隔间传来□□声。
那声音大到甚至盖过了外头的音乐，听得他十分尴尬，不用想也知道隔壁在做些什么，他尴尬得甚至来不及解决生理需求，飞快地转身离开了。
等他匆匆跑回卡座，就见尹陌身边站着一个人，看衣着，正是刚刚在他们不远处接吻的其中一位。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那人动了动身子，眼看着就要跨坐到尹陌身上去，好在他眼疾手快，几步上前将人往后一扯，在对方碰到尹陌之前，将人拽出了卡座。
那人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站稳后立刻骂道：你干什么？
是该我问你想对我男朋友干什么吧？路程程皱着眉，说完又去看尹陌。
尹陌显然也被那人忽然的动作惊到，愣了愣才想起对路程程解释：我已经明确拒绝了。
不用这么玩不起吧？帅哥。仍站在路程程身后那人像是毫不在意，给自己点了根烟，完全无视了路程程，对着尹陌道，要是你不喜欢我这款，我可以叫别的朋友过来，你也知道，像你这样的1向来是很受欢迎的，确实有挑剔的资本。
路程程这才想起在gay的世界里，向来是0多1少，尹陌来这种地方，就跟肥肉掉进狼窝一样，心里顿时后悔不已。
不好意思，我们要走了，请你让一让。尹陌开口，声音已经完全冷了。
这时却又有一人上前，一手环住刚刚那人腰身，一手随意地搭在路程程肩上，说话却是对着尹陌：换吗？
路程程下意识地打开了那只手，还没来得及理解对方话中的意思，就见尹陌神色变了变，厉声道：滚。
无论尹陌和路程程已经将态度表现得多么明显，对面两人却都还不死心，一开始搭讪尹陌那人凑到尹陌跟前，用一种十分暧昧的口吻对他道：我老公技术不错，真的不试试吗？
路程程被恶心坏了，骂道：你有病吧，你老公技术好你自己留着慢慢享受，还来勾搭我老公干嘛？
他说完，见尹陌也已经撑开轮椅，将自己移动到轮椅上，便将那人推开，带着尹陌迅速离开了酒吧。
等两人离开了那喧闹幽暗的环境许久，路程程仍心有余悸，对着尹陌愤愤骂道：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都是什么人啊。
到了这时他也已经意识到对方口中的换是什么意思，三观碎了一地。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什么人都有。尹陌牵起路程程的手，所以要保护好自己。
明明你才比较危险。路程程气鼓鼓道。
刚刚那人显然就是冲着尹陌来的，而且按照他的说法，当时酒吧里好多0都在打尹陌的主意。
那你也要保护好我？尹陌笑着说，顿了顿，想起什么，又道，不过这一趟来，也算是有意外收获。
什么意外收获？
尹陌笑而不语，直到路程程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他才开口：你刚刚和人家说我是你的谁？
路程程脚步一顿，将刚刚自己气愤之下跟那人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终于明白过来。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完全是话赶着话说出来的，毕竟人家用的是老公，他要是用别的词，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这时被尹陌一提醒，他双颊便又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热。
偏偏尹陌像是察觉不到他的窘迫，还要逗他：再喊一次？
不要！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