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看完後,又將紙遞給了雲霽,韓自中湊上來邊看邊念:「抽調六十六伍巡查城北邊牆,於午時在城北邊牆集中。」
「哎呦,這調令是什麼意思?」韓自中明知故問。
「你照做就是,廢話真多。」雲霽若無其事地捧起碗喝粥,但韓自中還是從她的神情中窺到了一絲激動。
吃完飯,眾人回屋子收拾行囊。
雲霽解開裹著長弓的布條,撫摸著弓身上的木芙蓉花紋,一時無言。
韓自中靠在門框上,神情難得正經,問她:「害怕嗎?」
雲霽搖搖頭,抬頭看他,答非所問;「我沒有殺過人。」
韓自中仍舊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神情格外的認真,有一種陌生的割裂感。
「在戰場上,沒有對錯,只有輸贏。」他口吻很平淡,「放心,有我在,你永遠不會輸。」
「韓自中,你是將軍的兒子。」
她好像在提醒他,也是在提醒自己。
過了良久,雲霽開始將布條裹回去,她低聲說:「我只保家衛國,絕不開疆拓土。」
韓自中輕鬆地聳聳肩,「隨你啊。」
雲霽聞聲怔怔地望過去,只看見韓自中的背影,她兀自笑了一聲,真奇怪。
午時剛過,六十六伍出現在城北邊牆。
周敬謙手下大劉隊將上前點人,發現少了一人,問道:「韓自中去哪了?」
大林回道:「韓自中屁股有傷,一會就到。」
劉隊將引他們沿著暗道走進城牆內部,牆內用木頭和石磚隔出屋子和通道。牆上不時有人走動,沙沙地往下掉著碎屑。
雲霽用手護住阿辰的腦袋,七拐八拐,終於見到了周敬謙。
周敬謙坐在石頭壘起來的「椅子」上,見到大林時嘴角有一瞬的抽搐,那是激動的表現。但他很快地調整過來,開門見山道:「樊忠和大林在城牆外協助騎射兵,雲霽和韓自中在城牆上伏擊。至於阿辰……」
阿辰的手捏著雲霽的衣角,不著痕跡地往她身後躲了躲。
雲霽接道:「他跟著我。」
周敬謙點點頭,隨即道:「我們無法預知渾河什麼時候會斷流,所以當你們走進城牆的這一刻,就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隨時準備迎戰。」
「是。」
眾人應聲而出,劉隊將又將他們帶至邊牆內側,十幾個幄帳整齊地立在城牆腳下。
韓自中從幄帳中探出頭來,笑道:「你們好慢啊,我都來了有一會了。」
幾人走進帳內,地方不大,但韓自中收拾的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