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忠聽不明白這裡頭的彎彎繞繞,拱手道:「這是卑職的分內之事。」
蔡赫借坡下驢,當機立斷道:「本將憐惜人才,你還是回騎兵營領職吧。」
樊忠怔了怔,抬眼看了看大林,又看了看雲霽,搖頭道:「卑職還是想呆在六十六伍。」
他看大林,是真捨不得。看雲霽,是捨不得流星。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還是常統制出來打圓場,他說:「這幾個人在一起才有大用處,分開了恐怕就不行了。」
韓武看向雲霽,道:「你射死了耶律奇正,這是大功勞。上報朝廷,替你請軍功是不必說的,在我這裡,你還想要什麼獎賞?」
眾人都在等雲霽的回答。
雲霽緩緩道:「我一個人是做不到的,如果要賞,就請韓將軍犒勞全軍吧。」
賞賜都是身外之物,她不是為了賞賜才來到這裡的。
韓自中適時笑道:「那就全軍上下,殺羊吃肉喝酒!」
「有你什麼事。」韓武笑罵一聲,隨即大手一揮,「就這麼辦,咱們慶上三天三夜。」
王、蔡兩人出去後,韓武對常統制說道:「既然他們四人不肯分開,就一併納入神威營中。平常在鷹眼營參訓,作戰時由神威營指揮。」
「不是四人,是五人。」雲霽說道。
大林臉上一僵,神情有些無奈。
今天沒有周副將勸阻,她終於將這句話說出來了。
「是一名叫阿辰的士兵,發現渾河斷流的是他,助我射殺耶律奇正的也是他。」
韓武來了興趣,問道:「那他為何不來?」
大林怕雲霽一股腦兒地將阿辰地身世說出來,忙道:「他今日在周副將那做事,所以不曾前來。」
「難怪,那下回帶來給我見見。」韓武道。
眾人剛走出將軍營帳,雲霽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折了回去。
她從袖中掏出家書,放在陳舊桌案上,笑道:「還是要一份獎賞吧,這是我的家書,請將軍替我捎回去。」
「我就猜到你要回頭。」韓武抽出一張板凳讓她坐下,認真道,「你哥哥雲安,今秋的殿試中考取三甲,賜同進士出身,封八品國子監丞。先前沒告訴你,是怕你分心。」
雲霽知曉大哥的動向,心中放心不少,笑了笑,「那今日怎麼又告訴我了?」
韓武咽下一口濃茶,開門見山道:「我呈與官家的軍報,你是用國子監丞舍妹的身份,還是臨安雲霽?」
「自然是——」
「你聽我說完,考慮好再回話。」韓武擺擺手,示意雲霽聽下去,「重文輕武之風盛極幾朝,此前關外雖有女子從軍的先例,但大都是城中居民為了自保的無奈之舉,不曾上報朝廷。所以雲霽,我不知官家會如何看待此事,更無法確定這件事是否會對雲安產生影響。這世道啊,對女子確實是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