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皇帝頓了頓,又看了一眼軍報,有些犯難:「啊,他原先是定遠將軍的親衛。」
姚相公豈能坐視不理,放任樞密院在官家面前顯擺?他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這個雲霽可有在兵籍房入冊管理?」
言外之意是,若無兵籍,也無檔案,如何破格遷升?
王相公冷笑道:「無兵籍便不算軍功,姚相公的意思我算是聽明白了。」
樞密院和三司又鬧了起來,景泰皇帝撐著腦袋,不著痕跡地望了鄭相公一眼。
鄭肇心領神會,輕輕咳嗽一聲,又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出來攪和稀泥。
「無論是親衛還是官兵,都該算軍功。」鄭相公笑著說,「只是這位雲霽小哥未登記在冊,受封升遷難以錄檔,不如等到定遠將軍下回進京面聖時,將他帶在身邊,於大殿之上受封,更能顯官家的愛民愛兵之心,也能激勵邊關將士上陣殺敵,保家衛國。」
張殊南平靜地候在一旁,今日之局面,他昨日看到軍報時就已料到。
王清正瞥了一眼鄭肇,不陰不陽道:「定遠將軍才離京,下回進京也得是三年後了,鄭相公倒是有耐心。」
姚立君是個牆頭草,見好就收,附和道:「今日有諸位作證,王相公還怕這軍功長腳跑掉?」
景泰皇帝見狀,笑道:「鄭公言之有理,那便先賜錢絹,至於軍中職務,就由樞密院定奪吧。」
王清正怏怏應下,憋著一口怨氣,不作他言。
散朝後,皇帝獨留了張殊南說話。賜座賜茶後,他開門見山道:「殊南在樞密院任職,有何感想?」
景泰皇帝不勤於國事,好風流雅事,私下裡很是偏愛文人墨客,而張殊南是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他更是愛不釋手,寵愛有加。
張殊南拱手回道:「臣跟隨王相公學習,受益匪淺。」
皇帝無奈一笑,眼睛瞥過大殿側邊的四季琉璃屏風,拍了拍扶手:「也罷,既然你心系樞密院,朕也不好勉強。」
張殊南曉得,皇帝意不在此處,垂眼看茶,等著後話。
「若朕沒記錯,過完今歲,你二十又六了。」皇帝看向他,笑道,「殊南家中無高堂,婚事無人做主。不過,你既做了朕的狀元郎,那朕理應替你做主啊。」
張殊南眉梢一顫,當即擱下茶盞,叩謝聖恩。
「勞官家掛懷,臣不勝受恩感激。但入仕六載,未有成績回報官家,臣慚愧難堪。」
他頓了頓,頭深深地埋下去,脊背不松,「此身已許國,無意成家。臣辜負官家厚愛,請官家降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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