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密密麻麻地弩箭襲來,契丹人的盔甲十分厚實,但不能全身包裹,在弩箭齊射的情況下,金屬與金屬的聯結處容易斷裂。
等到盔甲千瘡百孔,雲霽挽弓搭箭,一支支羽箭像長了眼睛似的,直勾勾地取人性命。
所到之處,如陰兵過境,斬首斷旗,不論契丹人還是宋軍,私下裡都稱呼其為:閻羅軍。
春去冬來,寒暑交替,一晃眼已是景泰十三年。
三年來,雲霽與韓自中帶領歸州營將寧武關邊防外擴三十里,累建戰功。
秋高氣爽,韓武站在寧武關西邊的瞭望台上,安靜地看著大漠裡正在練兵的雲霽,只見她利落上馬,左手勒繩,右手持弓,兩腿一夾馬肚,朝著前方的士兵奔去。
士兵們穿著鎧甲,四散而逃,雲霽緊追不捨,在極快地速度下雙手脫繩,僅用雙腿馭馬,她拉弓放箭,接連不斷地擊中士兵們的後背。
直到箭筒見底,她才慢慢地停下來,前傾著身子,用弓弦挑起地上的箭杆。
韓自中很得意的湊過來,笑道:「可惜了,差一點就射中我了。」
「不是差一點。」雲霽繃著臉,「是我技藝不精。」
「你的騎射在寧武關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韓自中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把自己逼得太緊,我這個閻羅軍前鋒可不是吃素的。」
兩馬並行同歸,韓武朝倆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咱們一起走走?」韓武看著兩人道。
雲霽語氣依舊冷淡:「末將營中有事要處理,就由韓副將陪您吧。」
「哎?」韓自中看了一眼雲霽,不樂意道,「我不陪,我也有事。」
三年了,雲霽還是這個態度,韓武將倆人神情看在眼中,心中難免酸澀。
他清了清嗓子,對雲霽道:「既然你有事,我也不耽擱了。你們倆抓緊將手頭上的事交代清楚,九月初九啟程回京。」
雲霽聽著韓武的話,不由地愣了一下,視線落在遠處的沙丘上。
回京,遙遠卻莫名熟悉的詞。阿辰死後,她再也沒有寫過一封家書。一門心思撲在歸州營上,用一場又一場的戰爭麻痹自己。
世上難事莫過於自欺。那些刻意想忘卻的傷疤,總會在夜深人靜時默默潰爛,鮮血淋漓。
她看起來面色沉鬱:「如果要回去,也應當是明年初春。」
這回輪到韓武發愣了,聽她的語氣,倒像是不想回京的意思?
「歸州營名聲在外,官家很是高興,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你和韓自中。」韓武摸著鬍子,「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身後突然傳來韓自中的聲音:「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有什麼大不了。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們就一直呆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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