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殊南問:「那麼,是公主授意他傷人的嗎?」
「放肆!」韋元同有些失態,「他是我的內侍,他怎麼可能傷害你。」
張殊南慢慢解開白布,將傷口送到她眼前,平靜道:「這是無緣無故出現的嗎?難道在公主心裡,我是污人清白的小人嗎?」
四目相對,他坦坦蕩蕩:「夫妻一場,你我竟猜疑至此嗎?」
或許是太久沒有被這雙眼睛注視,她此時不想再糾結真相如何,只想讓他再多看自己一會。
「你想如何處置?」韋元同輕聲,「他畢竟是公主宅里的內侍,此事傳揚出去,並不光彩。」
張殊南垂首想了一會,似乎有些為難。
韋元同坐在他身側,溫柔道:「你只當是賣我一個面子。」
「好吧。」張殊南嘆一口氣,「城外的莊子裡缺個管事,讓他去吧。」
韋元同鬆了一口氣:「如此甚好,就當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用晚膳時,張殊南無意提起:「編撰的國史,我想署你我倆人名,公主可願意?」
韋元同拿勺的手微微一滯,笑道:「都是你一人的功勞,我怎麼好分?」
張殊南忽然問:「上回拿給你的文禎之治,可看完了?」
「嗯,看完了。」韋元同脫口而出,話音剛落她便後悔了,心虛地問:「怎麼了?」
他看著碗裡的白粥,追問:「有何感想嗎?」
韋元同覺得他說話就像學堂里的老先生,總愛問她感想如何,有何見解,又學到了什麼。
看來,張殊南也喜歡旁人誇他。她按照從前唬弄先生的辦法,笑眯眯地說:「駙馬將每一年、每一件大事都詳細列出,這是很費心神的活呢。」
張殊南看著她沒說話。
「嗯……收錄了詔令奏議與名家文章。」韋元同見他仍不接話,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列傳八卷,傳於後世。」
她承認也好,說謊也罷,一字未看是真。
天潢貴胄,德不配位。張殊南心中最後一寸惻隱不在,失望之下,還有厭惡。
他跟著笑了起來:「嗯,那就署你我倆人之名,待全部完成之後,再呈與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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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十六年,五月初一。歷時兩年,張殊南編撰國史四十五卷,含本紀五卷,志十五卷,列傳二十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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