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一時失笑,久久不曾接話,似乎在思索他的話。
墨山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撓了撓腦袋,說:「臣是說著玩的,請帝君恕罪。」
「你說的不錯。」文昌道。若非十分歡喜,他也不會爽快答應,做她殿中的小小床伴。
床伴,多奇怪的詞。她究竟是如何想到的,簡單易懂,透骨酸心。
「帝君,需要我留下來伺候嗎?」墨山問。
文昌擺手道:「不必了,你回去主持紫薇宮上下事務,每三日前來匯報一次即可。」
殘月斜掛,玄女坐在院中的鞦韆上,晃晃蕩盪,遲遲不肯進殿。
清霜月色將影子送入殿內,文昌換過一身月白寢衣,立在柱邊問道:「為何不進來?」
鞦韆架上的人影消失了,玄女慢悠悠地走過來,她身上沾染了月的涼意,餘光看人:「管的挺多。帝君是想身兼數職,再做本尊的貼身仙官?」
她自顧走進寢殿,於衣架前隨口喚道:「阿福,快過來幫我卸冠。」
空曠的寢殿,在此刻如深淵一般,吞吃了一切,無聲無息。哦,她想起來了,阿福不在了。死寂之中,玄女沉默著解開外袍系帶,掛在木架上。
回過頭,文昌就站在她身後。
文昌奇怪地看著她,他確實很久沒有見到阿福了,說起來,他們應當是形影不離。
四目相對,玄女的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心中昏黑一片,沉沉落下霧。
「記住」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玄女不要文昌與她一樣,永遠沉浸在蒼白、殘缺、陰森森的哀思中。
文昌見她失神落魄,上前兩步,態度溫和道:「你要找阿福?他在哪,我去叫他來。」
玄女不安地挪開視線,說話沒什麼章法,生硬解釋道:「阿福回,回南海了。對,當年我就是在南海撿到了一顆石蛋,以靈力滋養,使他破殼而出。」
文昌敏銳的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伸手去牽玄女的手,引至妝檯前坐下,透過銅鏡看她:「好,那就由我替娘娘卸冠。」
文昌說著就去拆她發間珠翠金釵,小心翼翼地捧下青玉冠。玄女始終垂著眼睛,直到雲鬢被散開,她才掀起眼帘,去看鏡子。
如瀑的青絲被他握在掌心,用五指一綹綹順開,像是在打理稀世珍寶。
過了很久,她用極輕地氣聲說:「阿福的活,以後你都要做。」
文昌抿著唇,手上動作不自覺地慢了下來,越發輕柔。他忽覺恍惚,好像他們結為了伴侶,相濡以沫,溫暖平靜地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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