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她領了八十一道神鞭,滿心滿肺的怨恨與不解,將自己關在戰神殿數日,不見人,不肯出。
凌蒼帶她來此處散心,烹茶觀雪,飲酒聽雨,過了一段閒散日子。
茶几上的蓮花香爐騰起裊裊青煙,羅睺站在榻前幽幽冷眼著看她,不,是看著他們。
不是夢?還是羅睺進了她的夢?
玄女打了個寒顫,死死壓住文昌的後頸,不給他一絲一毫地機會回頭。
文昌突然被玄女勒住,鼻尖抵在她的頸窩,悶哼一聲。
「你背叛了我。」羅睺長嘆一息,手中的弒神槍寒光凜然,折射進她的眼睛裡,刺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那就再殺我一次?」玄女冷笑,「動手啊,過程你再熟悉不過了,拿起那把槍,捅死我啊。」
槍尖在地上磨出一道火星,羅睺緩緩地舉起長槍,這一次,他指的是文昌。
「藏起來,我就找到不到了嗎?」羅睺譏諷地笑了笑,「玄女,你好像變蠢了,我不喜歡。」
玄女死死地盯著他,她的右手又開始痛了,血淋淋的傷口,洇濕了文昌的後背。
「藏起來,我就找不到了嗎?」玄女學著他的語調,緩緩地,一字一頓,「你的魔魂。」
羅睺傲慢不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張,戳中他的死穴,玄女笑得更開心了。
她的神情越來越古怪,越來越挑釁:「我記得你說過,不死不滅。不如我們來比一次,是你先殺了他,還是我先殺了你?」
羅睺果然被激怒,槍尖猛地朝文昌的後背紮下去,縱然知道在夢中羅睺無法傷人,她幾乎同時動了起來,本能地將文昌護在身下。
他驟然消散,四周突然漆黑一片,她被拋入深淵,深不見底,要吞噬一切。
幸好,溫柔的關切聲在耳邊響起:「被夢魘住了?」
玄女緩緩地睜開眼,看見熟悉的面龐時,先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緊張起來。
她真的將文昌壓在身下了,他寢衣被拉扯的不像樣,當然了,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肌膚汗涔涔地貼在一起,難以言說的感覺。
「哦,夢遊了。」她避開文昌的目光,胡亂地掀起錦被蓋在他身上,「我睡覺一向不大老實,你多擔待。」
文昌盯著她的眼睛,問:「夢見什麼了?」
玄女小心翼翼地文昌身上下來,從床榻上順手撈起一根綢帶束髮,反問:「我說了什麼?」
她的動作自然又順手,文昌也跟著慢慢坐起身,錦被滑落,他的寢衣仍舊敞在那。
「你說要殺了誰。」他仔細地去看她的神情。
看來,她夢中無意識地說了不少話,玄女故作輕鬆,聳聳肩道:「我從前是戰神,打打殺殺再正常不過了。」
文昌接著說了後半句,面色極為平靜:「還說,誰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