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公一時間有些跟不上她跳躍的思維,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把這個位置讓給他坐算了。」
「那感情好。」玄女笑了一下,「他悟性高,學起來應當很快。」
這話倒是不假,但憑什麼她嘴皮子上下一碰,他就得傳授獨門秘籍?
玄女的身影慢慢淡去,聲音飄忽:「你總歸是要找人承繼蓬萊島的,文昌帝君難道不是最佳人選?」
東王公順著她的話茬想了想,確實,文昌帝君從資歷、能力來說,在仙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由文昌承繼蓬萊島,他也能徹底放心,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東王公現下,更擔心玄女。
他今日才發現,平時神經大條的玄女,實則心思深沉細膩,這是好事,也不太好。
不論什麼原因,神界都已隕落,可玄女太過糾結自己的身份,「戰神」這個名號壓了她太久太久,已成心中執念,總有一天會壓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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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皓月當空。
玄女立在一根翠竹上,背影寂寞,無聲地看著松雪樓,她許久未曾見他了。
想再靠近一些,細看他的眉眼。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化作點點螢光,已經站在了床榻邊。
夢影沉沉,文昌睡的很深,呼吸像煙一般輕柔,她的指尖懸在他臉龐上,沒有觸摸,只是靜靜地看著。
如果可以她想永遠這樣看著他安寧溫柔的睡顏。
哪怕她看不到也好。只要想到文昌帝君,想到他往後仙途平坦,前路順遂,她就可以平定一切風波,面對所有的驚濤駭浪。
夜風透過窗扉送來白茫茫霧,沁涼的寒意使她清醒,不能沉溺於此。
她走了沒多久,睡夢中有記憶浮沉,文昌睜開眼,夜還很黑,霧氣濕冷,他愣了一會,翻身又睡。
翌日清晨,文昌帝君於蓬萊島太真宮正式拜見東王公,而後,東王公命座下仙官一一上前參拜文昌帝君。
文昌帝君轉頭看向東王公,輕聲:「東王公,我奉天帝命,暫時輔佐您,不好承諸位仙官的大禮。」
東王公笑道:「日後蓬萊島許多事務都要由你來打理,你不識得他們,又怎麼好輔佐本尊?只是見一見,帝君不必緊張。」
文昌帝君微微頷首,沒有再拒絕。
三十五所上前參拜時,司命星君藏在角落裡,他好像有些心虛,低垂著頭,深怕與誰對上視線。
前幾日,他剛與上生星君碰面,倆人坐在紫府里閒聊起近日謠言時,上生星君板著臉,罕見地嚴肅:「你最好躲著點文昌帝君。」
司命星君不解道:「為何?我又沒有招惹文昌帝君。」
縱使是在自家紫府里聊天,上生星君也十分謹慎,聲音壓低了八度:「你只知道文昌帝君不小心跌入崑崙山幻境,卻不曉得他留下了後遺之症。他啊,把玄女娘娘忘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