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能夠阻擋他們緊緊相擁。
不知是誰的聲音在, 透過火光,一遍又一遍的在耳邊提醒:「醒醒, 該醒過來了, 她在等你,她還在等你。」
張殊南將頭埋的更深, 他不願醒。
「快醒醒, 她需要你。」那個聲音還在說話。
誰需要他, 是雲霽嗎?
冰涼的夜風從窗戶湧入, 文昌醒來的時候,夜色將盡, 曙光初露。須彌山的喜帖就放在手邊,他靜靜地注視著, 直到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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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一晃而過, 須彌山魔神宮落成之日, 便是魔祖羅睺與戰神九天玄女的成婚日。
須彌山上燈燭輝煌,樂歌傳遍八荒六合,道賀者從魔神宮的大門口一路排到山腳下, 堵的水泄不通。
穿衣鏡前忽然泛起了水紋, 玄女掃了一眼殿內侍奉的奴僕, 待殿內無人後, 才托著下巴開口:「不是說不管我了?」
「喲, 你現在好大的威風。這宮殿仿的還真像,和從前的戰神殿一模一樣。」鏡中漸漸顯出出西王母的身姿,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小沒良心的。」
玄女扶了扶頭頂異常沉重的華冠,百無聊賴道:「找我什麼事?」
「雖然你嫁的並非良人,但我盼你穿上嫁衣業已盼了上萬年,總歸是要來看一眼的。」西王母上下打量一番,「羅睺的眼光倒是不俗,不枉費織女在天帝面前哭了整整三日。」
「這算什麼嫁衣。」玄女不咸不淡地笑了,腦海中浮現出一抹正紅,她穿過比這更紅,更美麗的嫁衣。
西王母抿了口茶,道:「天帝下了死命令,今日不會有仙者前來。」
「哦,一場妖魔鬼怪的盛宴。」玄女拽了一張凳子坐下來,「東王公應該能看好文昌吧?」
西王母慢慢地喝完一盞茶,避開玄女的視線,道:「他前不久又來見你了吧?封印鬆動,至今還在昏睡,恐怕是來不了。」
玄女擰眉道:「我親手下的封印,不至於這麼脆弱吧。」
「以記憶為媒介的封印本就容易鬆動,更何況文昌三番兩次來見你,情緒波動較大。」西王母頓了一頓,「而且,我和東王公懷疑,文昌帝君沒有按時服下定神湯,封印鬆動的太過厲害,等他這次醒來,或許會想起些什麼。」
「不是讓你們盯著他嗎?」玄女扶額道。
「確實盯著他喝下去了。」西王母顯然也有些無語,「但嘴長在他身上,可能又吐出來了。」
……
玄女剛想說話,殿外傳來羅睺的聲音:「賓客皆已入席,吉時將近,夫人可準備好了?」
西王母剛喝下肚的茶水快要被噁心出來,她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身影逐漸淡去。
羅睺進來時,玄女仍然背對著他坐在鏡前,神情中不見絲毫喜悅:「你急什麼?他們又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