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安尼和姜屿西。
单单是留个念想,他就觉得偷偷舔了蜜,明知道这蜜不是他的,他却上瘾。
可林安尼是林安尼,姜屿西是姜屿西。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姜屿西是个笔直如同电线杆的大直男,天打雷劈都不会弯,自然不希望自己和另一个男人扯在一起。
他肯定觉得很恶心吧。
你你听得懂那些话啊。林安尼随便扯了个笑容,假装不是很在意。
姜屿西问:哪些?
林安尼实在齿于说出那几个字,他硬着头皮说:就搞基啊什么的。
姜屿西点了点头:我又不是老古董,怎么可能听不懂。你不是也听懂了。
林安尼怎么可能听不懂。因为他本人就是这群异类中的一个啊。林安尼苦笑道:你肯定觉得很恶心吧。
恶心?
姜屿西惊讶。倒没想到恶心不恶心,从头至尾,他就没出现过这种情绪。
他摇了摇头。
林安尼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到恶心的地步。以后姜屿西即便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有五成可能性还是能做朋友的。
姜屿西仿佛和林安尼不在一个世界,他垂下眼帘,淡淡道:我还是挺后悔的。这群人要是乱说,你可能就会不自在。何况这里的水确实凉,我看你脖子都被冻得泛红。
林安尼心说,那才不是冻的。那是羞红的。姜同学你让那个叫安妮的心上人摸摸头发、揉揉脑袋,你就知道是什么感受了。
忽然,林安尼猛地一抬头。
你是在担心我的名誉?
怕谣言四起,他林安尼的名誉有损?
姜屿西莫名:否则你以为什么?
林安尼忍不住咧了咧嘴:我以为你担心自己啊。
姜屿西无所谓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些。
林安尼笑了笑:那我也不在乎。
第8章 小宝贝
男孩的头发就是短,没过多久,林安尼的头发丝已经差不多干了。他和姜屿西趴在走廊的阳台望风,操场上的学生渺小得像一个个的小蚂蚁。
春风拂过林安尼半干的发梢,撩拨得他的脸蛋痒酥酥的。
他情不自禁地半眯着眼睛,听着响彻整个校园的下课铃,随意地撸了两下毛,主动提议道:走吧。
姜屿西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林安尼走在前,他走在后,两人相隔两三个成年人的身位,像是真的不怎么熟。
林安尼疑惑地转头看姜屿西,他倒是没摆着脸,浅浅淡淡地对着林安尼笑了下。
青春真的不一样。下课铃作为一道短暂解放的指令,大多数学生便吵吵闹闹地在教室对面的阳台玩耍。女孩子凑得极近,声音小小的,似乎在聊一些八卦,目光无意瞟到姜屿西的俊脸,还没怎么的,就害臊得不行,缩着脖子互相嬉笑打闹。
同桌兴冲冲地跑到教室,他乡遇故知般冲着安尼狂奔而来,要不是安尼躲得快,免不了来一场久别重逢的大拥抱。
安尼!
林安尼的眼皮不安地眨了眨。
同桌悲痛欲绝道:你的红毛呢!
所有待在教室外头的学生都被这两句石破天惊的话吸引了好奇的目光,不少和林安尼相熟的男同学也大笑着打趣道:对啊。林安尼,你的红毛
林安尼眼疾手快地捂住同桌的嘴,默契地使了个不要声张的眼色。
同桌:呜呜呜。
林安尼凶狠道:低调点。
同桌委屈:嗯嗯嗯。
林安尼缓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也放开了捂住同桌的手。
同桌像是被渣男抛弃的青楼女子,他大口喘气,幽幽地埋怨道:你这个负心汉,我差点被你闷死。
他的动作和表情都活灵活现,媲美金马奖影帝。戏精如此,只要给一个鸳鸯牡丹绛红色古代帕子,这人的演技还能更上一层楼。
林安尼脑补同桌挥着手帕妩媚一笑的场景,惊悚地抖了抖肩。
表演欲结束,同桌恢复了正常。
他悄悄地把林安尼拉到墙角,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低声正经问道:说实在的,你那头酷炫的红毛呢?怎么没了?
林安尼说:洗了。
同桌皱眉:什么叫洗了?
林安尼也有点可惜,回头看姜屿西被他们班的班花堵在角落,心里升起一道不快,不耐烦道:没了就是没了。昨天一晚上染头的功夫全都泡汤了。
同桌睁大不大的眼睛,惊讶道:女魔头逼你的吗?可你不愿意做的事,谁逼你都没用啊。
林安尼心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他叹了口气:没人逼我。你就当我是想好好学习,当个好学生吧。
闻言,同桌更是被五雷轰顶。
班花脸皮并不薄,否则也不会当着众多同学的面对一个才来一天的转学生表白。可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再有自信,还是忍不住地害羞。她脸颊绯红,紧张地捏着手里的粉红色信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周围一堆她的小姐妹起哄鼓动她。
她闭了下眼睛,视死如归地把自己的心意递交了出去。
他们班的男同学们对着姜屿西发出嫉妒的射线,想要把此人万丈穿心。
同桌见此场景也是目瞪口呆,他惊叹道:咱们班有多少人喜欢班花啊,天天送零食礼物的也一点用没有。她怎么就看上了这个才来一天的转学生。
林安尼不太想看这种场景,他转身往班级里走,对纳闷的同桌解释说:有什么好奇怪的,姜屿西长成那样,谁不喜欢。
我不喜欢啊。我觉得你长得比他好看。同桌颠颠地随着林安尼走进教室,坐回了属于自己的三寸之地。
林安尼瞅了死皮赖脸的同桌两眼,看着他嬉皮笑脸的讨好嘴脸,肚子里奇怪的气倒是全消散了。
林安尼终于绽开一抹笑颜,用笔帽戳了下同桌的锁骨:你这人是瞎啊。
同桌嘟囔道:真的,如果我是妹子,就绝对跟你告白,什么姜屿西啊姜屿东啊,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教室外头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前方的探子快马加鞭地来报,大喝道:号外号外!姜同学收下班花的情书啦!姜同学收下班花的情书啦!!姜同学收下班花的情书啦!!!
探子大声报了三遍,见教室里的人还是不怎么搭理他,才不甘心地罢休,愤愤地离去。
同桌捂着被刺激的耳朵冷冷嗤道:瞧他那新郎官的样儿,好像被班花表白的是他一样。
这世间的人总有几大错觉。 林安尼漫不经心地支着下巴,一段鸡汤信手拈来,以为你冷的时候别人也冷,以为你疼的时候别人也疼以为你耳朵不好使的时候,别人的耳朵也不好使。
一直默默无闻做课后习题的麻花辫忽然转过头来,补充了一句:以及,误以为你在乎的人也在乎你。
林安尼一愣。麻花辫成为林安尼邻座许久,这是第一次主动搭话。
同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安尼啊,你这是在说探子耳朵不好使,以为其他人耳朵也不行,讽刺他嗓门太大招人厌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安尼面无表情地转下来笔,心道,这反射弧长的。
麻花辫沉默了一会儿,又鼓起勇气问:林同学,你说我们班这是又要出一对情侣了吗?
林安尼微微一笑,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这也很正常,不是吗?
他们这样的年纪,对男女关系都朦朦胧胧的,谈爱情太深,谈恋爱太俗。一见钟情有之,日久生情也有。说实在的,他不就对姜屿西一见钟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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