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譯馳抬頭時,周淮丟給他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眼神,無聲地問:哥們你以為是誰呢。
沈譯馳:「……」
「還以為你們已經走了。」盧悅踩著小碎步,被風揚起的發梢都透露著雀躍,他跟周淮打完招呼,眼裡只剩沈譯馳,「阿馳,我到校門口才想起有東西忘記交給你,就在這等了等你。」
盧悅為了好看,穿得單薄,鼻尖凍得紅紅的,兩手冰涼地交握在身前提著東西,錯漏百出地解釋這次見面的原因。
「都要春天了,怎麼還這麼冷。」她軟著聲狀似無意地撒了句嬌,很快又明媚地笑起來,把手提袋遞過去,「阿馳,這個給你。沈阿姨說你喜歡吃這家的牛肉乾,我傍晚去醫院時路過買了點。另一個袋子裡是幾件衣服,阿姨讓我帶來給你。」
盧悅是個沒心眼的,故意裝點什麼顯得特別明顯。
周淮一眼就瞧出她遞了多少話口和鉤子給沈譯馳,可後者不解風情地站在那,一顆心比校園裡沒心的雕塑還冰冷,要不是衣服是他媽給的,估計手抄在口袋裡都不會往外抽。
盧悅兩手提著手提袋的短繩,抓得牢牢的。
但凡沈譯馳去勾短繩都會碰到她的手,盧悅忐忑又期待地看他伸手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只見他直接抓住手提袋的袋口,把一大一小兩個手提袋一次性接過去。
「謝謝。」他道謝,沒注意盧悅明亮的眼神逐漸暗下去,正失落地咬唇。
周淮無奈嘆氣。
-
晚自習結束後,又補了兩個小時的課,姜織學得腦袋發昏,在回家路上,被車裡空調一暖,抓著安全帶腦袋一歪睡著了。
沒睡熟,車一剎就醒,她在副駕緩了會,被姜國山提醒下車後裹緊圍巾別吹風,倒是裹緊了,但回家這幾步路被風給吹清醒,到家又不困了。
保溫箱裡放著姜國山出門前燉好的魚湯,他去廚房盛,邊跟姜織說傍晚紅薯攤的事:「下次遇到類似的情況,先確保自己的安全,再講究公平。大不了就破財消災應付過去,事後維權。記住了嗎?你在宿營爸爸還能幫你,等你去外地上大學,我有心也無力,只能幹著急。」
姜織坐在餐桌前,點開一部自己看過的美劇做英語語感練習,聞言聽話地應了聲,說:「我機靈著呢,不會受傷。而且旁邊還有我同學,我們人多。」
「人再多也只是學生,現在社會治安好不代表沒有地痞無賴。」姜國山平日接觸的三教九流多,結交的朋友都很靠譜,偶爾會帶姜織一起去應酬,她嘴甜地一口一個叔叔伯伯很討大人喜歡。就怕姜織一個人時沒有警惕心和看人能力吃了虧,姜國山輕嘆,沒嚇唬她,只道:「高考完去學跆拳道吧,或者拳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