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湘汶抿唇,意識到自己又好話壞說了,攏了攏肩上的針織毯,亡羊補牢地添了句:「我意思是你慢點吃。」
沈譯馳垂眼,挑了挑面,說:「謝謝你今天特意去學校。」
唐湘汶多少年沒聽兒子說過「謝」了,竟有些不自在,她捧著阿姨給她燉的燕窩,說:「聽你班主任說在這件事上你出了大力,你和姜織關係不錯?」
「……還可以,我們是一個班的同學。」
唐湘汶帶過不少學生,多數是掛著她學生的名頭,舞蹈水平參差不齊。姜織是她為數不多的得意門生,口中有天賦的可造之材。
沈譯馳過去聽她提過很多次,不免懷疑唐湘汶今天白天和此刻對他態度改善,有多少是因為姜織。
他這是在吃薑織的醋嗎?沈譯馳後知後覺。
唐湘汶張張嘴,似乎要說什麼。
只見沈譯馳及時起身:「媽,我吃好了,先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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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姜家。
姜國山忙完工作開夜車到家時,姜織正在廚房煮湯圓。
她其實不怎麼餓,就是學了會兒發現心裡藏著事,一直沒琢磨明白,調整了好幾次始終學不進去,索性離開書桌找點事做。
她站在灶台前,還在繼續走神。她自認對學習的態度堅定,鮮少有自我懷疑和試圖放棄的內耗時間,大概跟她沒有明確的目標有關,只想著盡全力備考,不留遺憾就好。
可如今她突然有了目標,經過今天的事,她意識到如果到了大學還能繼續和沈譯馳做同學,應該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於是,姜織開始憂慮,這個目標實現的可能性。
她不是個自卑的人,仍很果斷地知道——這很難。
「想什麼呢,水都沸出來了。」姜國山風塵僕僕地回來,把燃氣閥關小一點,然後把她從廚房趕出去,「我打包了燒烤回來,在外面桌上。」
「不是說要明天才回來嗎?」姜織拆著烤串,感覺自己的味蕾被一點點喚醒,嘴先饞了,語氣輕快起來。
「忙完就回來了,在外面過夜哪有自己家裡舒服。」姜國山把煮好的湯圓端出來,擱到她面前,說起,「後來學校有找你麻煩嗎?」
姜織單純地眨眼:「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