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沈譯馳這會兒又有些犯病,姜國山對他的敵意越明顯,他便認為姜織在她爸面前說的話信息量越大。
總不能是說喜歡他,想跟他考一所大學之類的吧?
沈譯馳被姜國山刺激得死皮賴臉起來,姜國山態度再糟點,沈譯馳估計要懷疑姜織跟她爸說自己非他不嫁了。
要不姜國山犯得著針對他嗎?
這麼哄著自己,沈譯馳心情果然輕鬆不少。不過他心裡想歸想,表面上沒得意忘形,不似不知道姜國山身份時的沒大沒小,他一向會賣乖,端著晚輩的態度讓人挑不出錯,當著人家親爹的面,很有分寸地不跟姜織有逾越的接觸。
飯後一行人沒留太久,便起身告別。
回去的路上,沈譯馳盯著車水馬龍的街景,路旁高樓商鋪燈火闌珊,行人三三兩兩在分散在街上,這是他自小生活的小城,耳畔是熟悉而親切的口音,可仍覺得自己渺小。
這種格格不入的孤獨感令沈譯馳對姜國山的態度有了另一種理解。
他又一次記起小時候的事,那時的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會被指責,說什麼都會被挑錯。就比如吃飯這種每天都在發生的事,他吃得太快唐湘汶說他餓死鬼投胎,又沒人跟他搶急什麼急,他吃得太慢,唐湘汶又說說餓的是你,現在慢悠悠的樣子是覺得做的不好吃嗎?不想吃就別吃了。沈譯馳一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才會討他們喜歡。
此去經年,很多記憶都模糊了,沈譯馳對童年的印象長久地停留在「不確定下一秒會不會被批評」的惶恐之中。
所以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沈譯馳不願意表達,不喜歡與人溝通。他旁觀著身邊的同學、朋友、長輩,各色的麵皮上各色的妝,猜測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偽善,常常覺得大家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的模樣很可笑,又覺得自己自以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更可笑。
隨著長大,他身邊有了交心的朋友不再單刀赴會,也不再狹隘地保留這樣極端的認知,大概是今晚看到姜家溫馨有愛的父女相處,眼熱羨慕的同時,開始多愁善感。
所以,姜國山是因為姜織而對他抱著警惕,還是說他的偽裝被人看穿,露出血淋淋慘烈醜陋的真實面目——他那不討喜的樣子。
沈譯馳回到出租屋,將自己關在臥室,在一片漆黑中發了會呆,拿出手機看到姜織的發來的消息時,眼神才一點點變得清澈。
「是我的錯覺嗎,感覺你和我爸怪怪的?」
「我看群里周淮說,你們到家了。要語音聊會嗎?」
有兩條,間隔了二十分鐘。
沈譯馳清了下嗓子,發出語音邀請。
對面很快接通,傳來姜織的聲音:「喂,等我會兒……爸不用給我送水果,我想吃了自己出來端。」緊跟著是拖鞋鞋跟拍在地上的腳步聲,緊密的,小碎步,然後是關門聲,電視聲音消失,姜織的聲音清晰:「好了,我回房間了,現在可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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