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藏了後手。」陳敬軍不動聲色地看著老陳,怪不得他看起來不是那麼著急,原來,殺招在這裡。
這世道本就有人喜歡誣告,要是老陳手裡的證據真的有份量,哪怕是偽造的,也足以讓師家家破人亡,畢竟,誣告是一些人上位的捷徑,只要有這個由頭,哪怕是假的,那群人也會不遺餘力證明是真的。
這一瞬間,陳敬軍開始懷疑他叫了三十幾年的爸媽,會不會是敵特分子。
這是非常有可能的,正常人不會這麼喪心病狂,也不會拿一個飽受酷刑的老革命出來當靶子。
陳敬軍喊住了老畜生:「讓他們停下。」
為了老五一家,也為了徹底搞清楚老陳兩口子到底是何方妖孽,陳敬軍必須這麼做。
老畜生不高興,走過來拉著陳敬軍出去說話。
「你真信他?萬一他是詐你的呢?」老畜生急死了,他還沒砸夠呢。
陳敬軍搖了搖頭:「不管是不是詐我的,寧可信其有。你的消息渠道多,人脈也比我廣,你趕緊回去調查,到底有沒有這回事。我留在這裡盯著他,想辦法把他說的證據找出來銷毀。」
「這麼一說的話,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兒。」老畜生捏了捏鬍鬚,高深莫測的眯著眼,「我好像聽說,當初景元夏俘虜過一批反dong派,裡頭有一個偽造高手,他家是祖傳的手藝,清廷沒有垮台的時候,他們就以偽造的古玩字畫為生。清廷垮台之後就不清楚了。我去查查那個高手叫什麼,順著這條線,說不定有收穫。」
「沒錯,如果只是重男輕女而調換兒子,雖然也能解釋得通,但我總覺得動機不夠充足,但如果是尋仇的話,那就合理多了。因為是尋仇,所以要讓這些孩子認賊作父,養在跟前,留著給親生父母致命一擊。那你呢?你有什麼仇家嗎?」陳敬軍還沒有改口,彆扭。
老畜生想了想,頗為驕傲的說道:「那可多了去了,三天三夜也想不完啊!」
陳敬軍頭疼,只得叮囑他:「趕緊把人弄走,到了外頭,咬死了跟我不認識。別人問起,你就說尋仇找錯地方了,也賠過錢了,錢給了陳老二。」
「為什麼是陳老二?」老畜生不理解,那個黑倭瓜,真難看,還有一臉的水泡,噁心。
陳敬軍直勾勾的盯著老畜生,不說話,他有點懷疑,老畜是不是故意裝傻。
老畜生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也對,陳老二已經背叛了陳家,就算真的收到了賠償的錢款,也不願意拿出來,這件事是完全邏輯自洽的。所以他們明明沒給錢,卻可以說給過了,再把這火引到陳老二身上,讓其他幾個人找他鬧去。
老畜生笑了笑,拍了拍陳敬軍的肩膀:「好,像我的種。」
「可是二狗跟我說,你早就拋妻棄女,老婆換了五六個。就算我當初沒到陳家來,我也未必有好日子過。你要是真想認回孫子孫女,最好想清楚該怎麼跟我解釋。」陳敬軍推開了老畜生,進院子善後。
老畜生臉上的笑意凝固,他訕訕的搓了搓自己那張老臉,跟進去賠笑臉:「那都是我的錯,我回去就給你媽賠禮道歉。」
「那你快去,只有她點頭了,我才會認你,孩子也才會認爺爺,你聽懂了嗎?」陳敬軍依舊講究原則,他看著一雙好奇的兒女,並沒有跟他們介紹這個奇怪的老頭兒。
一會兒凶神惡煞的,一會兒又上趕著賠笑臉,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