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單身的小伙子和大姑娘,為了能分到稍微寬敞的民宅,正琢磨著要不要臨時湊合做夫妻呢。
師敬戎聽著,忍不住發笑,這些人簡直把婚姻當兒戲,以後又不是沒有新的分房政策了,只看眼下是要吃大虧的。
不過這事他也管不著,畢竟民宅這邊的分配是馮百勝負責的。
等女同志們洗好澡,院門就敞開了,男同志們回去洗澡。
全都收拾完,裴素素想起要拜訪馮百勝,便拉著師敬戎出去了。
師翔在院子裡看著頭頂稀稀落落的星星,忍不住感慨:「好想回去啊。」
師翱拍拍他的肩膀勸了勸:「沒辦法,爺爺身份敏感,咱們做孫子的總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除非斷絕關係,可是這對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來說,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再說爺爺又沒有對不起他們的地方,做孫子的怎麼能當白眼狼呢。
師翔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不習慣這種野人一樣的生活。
沒錯,這裡除了一些磚瓦房,什麼也沒有,他覺得跟野人沒有區別。
師翱想起那個做了半年真野人的小弟,不禁有些羞愧:「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你看看小弟多風光,素素跟著他也不用受委屈。咱倆就不一樣了,你心裡肯定覺得對不起雪兒吧?」
「是啊,我本來答應結婚後讓爸媽幫她換個工作的,現在好了,直接跟著我當野人來了。」師翔也有些不安,他那嬌滴滴的媳婦,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要是他們能像小弟一樣,走到哪裡都能親人們遮擋風雨就好了。
兩個把人生當兒戲、得過且過了三十二年的男人,在這一刻,在這一片星空下,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也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不作為是一種罪惡。
當爺爺需要庇護的時候,他們什麼也做不了,要不是他們撞了狗屎運把小弟認了回來,也許現在爺爺已經處在風暴中心,任人羞辱了。
想到這裡,兄弟倆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起來。
過了好久,師翱才說了一句:「努力吧,趁著一切還來得及。」
「是啊,趁著孩子還沒出生,我得給我和雪兒拼一套像樣的小院子啊。」師翔也終於吐露了心聲。
當沒有優秀的兄弟做比較的時候,墮落是不可恥的。
哪怕那個假妹妹優秀耀眼,他們也不在乎,因為這個社會對他們的身份定位和責任定位是不一樣的。
所以那個妹妹優秀與否,對他們也沒什麼影響。
但是現在,跟小弟劇烈的地位落差,巨大的待遇差距,讓對兄弟第一次有了「知恥而後勇」的意識。
他們就這麼站在星空下,聽著遠處群眾的議論聲,聽著身後大山裡的蟲鳴聲,默默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