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素選擇了求助。
下班後便去了趟看守所, 想讓張楠幫忙調查一下這個男人的檔案。
張楠正好有事兒找她,便拿出了另外一份手寫的檔案出來:「嫂子,等下再說那個清潔工, 我先給你看看這個。這個男人叫王二筒,遊手好閒, 不上工, 到處蹭飯, 專挑落單的女人去欺負。就是他強jian了魏鳴鳳, 可是魏鳴鳳不肯出來作證, 我這段時間每天都會去做她的思想工作。」
裴素素不理解:「魏鳴鳳為什麼不願意作證?是不想被人笑話?」
「不是, 她知道我是你派過去的,她說不想承你這個人情。」張楠嘆了口氣, 無奈道, 「我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只要能伸張正義不就行了, 管那麼多做什麼?再說了, 王二筒不抓起來的話, 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同志。可是我沒辦法啊, 這件事王二筒自己不承認,還說是魏鳴鳳主動勾引他的。其他人也不在現場,即便願意作證, 那證詞也都是從別人嘴裡聽來的,不是他們親眼看到的。所以這事只能等魏鳴鳳自己站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 裴素素打算抽空去看看,如今的魏鳴鳳就是一個純粹的弱者, 過往的事組織已經給了她下放的處罰, 身上還貼了黑五類的標籤, 已經不需要再額外懲罰什麼了。
就事論事,在一個現代化的文明社會,一個女人被強jian,強jian犯卻可以逍遙法外,這是對法治社會的褻瀆,也是對犯人的縱容。
裴素素哪怕對魏鳴鳳沒什麼情分可言,但是為了其他潛在的受害婦女,她也要把這事處理漂亮了。
不過,她還得先確保自己的安全,便問道:「那大學裡的那個清潔工是怎麼回事,他老盯著我,我懷疑他想害我。」
「是這樣的,這個清潔工,是這個男人的親哥哥,叫王大力。他們家裡很窮,爹媽一共生了九個孩子,六男三女,兄弟幾個窮得根本娶不起媳婦,所以相貌平整一點的就想辦法做上門女婿去了。但是這個王大力是家裡的大哥,他拉不下臉面去做上門女婿,就乾脆假扮女人,引誘那些不了解情況的男人。那些男人著急娶媳婦,給了彩禮,準備結婚,直到洞房的時候才知道他玩的把戲。一般這種情況都是要鬧笑話的,被騙的男人肯定要把彩禮錢要回去,可是架不住王大力家兄弟多呀,受害者打不過,只好自認倒霉。」張楠也是無奈。
這些都是當初馮主任還在的時候,從他老家帶過來的無業游民,屬於海島人口擴張階段的歷史遺留問題。
即便楚奇想盡了辦法,也無法根除這些男人刻在骨子裡的劣根性。
所以,真想治他們的話,必須拿出鐵腕來才行。
而楚奇做事偏向折中,剛來島上的時候還新官上任三把火,現在結了婚,有點小家即安的意思,也就不太過問這些無業游民了。
裴素素了解完情況,大概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總盯著她了。
於是她確認道:「這個王大力知道你在調查王二筒?」
「是,每次我去找魏鳴鳳的時候,他都知道。」張楠是有腦子的,她之所以先說魏鳴鳳的事,就是為了介紹王大力和王二筒的關係。
裴素素恍然:「那你看,這個是不是立不了案?不行我讓後勤那邊把他開了。」
「直接開也不行,魏鳴鳳把孩子生下來之後,他想著他們老王家有後了,就改邪歸正了。他是自己憑本事應聘進去當清潔工的,流程正規,手續齊全,還被生產隊當成了遊手好閒的老男人重新做人的正面典範。據說他的名單已經報送到楚主任那裡了,要評選今年的後進模範呢。」張楠該做的功課都做了,不禁感慨,這些男人還是被骨子裡傳宗接代的思想所控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