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古人怎麼說雪中送炭情誼深呢。
因為一般不會有人做那個送炭人的。
裴素素摸索了半天,終於在西北角的飼料區找到了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同志。
她喊了一聲易教授,正在攪拌飼料的老嫗身形一滯,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狐疑的回頭,打量著裴素素。
裴素素笑著走近些:「您就是易教授吧?我有個朋友被人誣陷了,想請您幫幫忙。」
易行舟沒有說話,而是用一種懷疑的不敢相信的目光盯著裴素素。
裴素素也不生氣,就那麼含笑等著,耐心十足。
最終易行舟問道:「我是來下放的,你來找我,不怕我連累你嗎?」
「我調查過了,您是無辜的,既然是無辜的,組織上一定會還您一個公道的。」裴素素不是第一次跟被下放的老專家打交道了,那鍾家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於是她補充道:「我這個人不會隨大流的,我會相信自己的判斷,當初鍾家棟老先生被困在牛棚的時候,我也敢去找他幫忙。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已經回到了原來的工作崗位上,組織上也給他平反了。」
「你認識鍾家棟?」易行舟顯然沒離開過養鴨場,壓根不認識裴素素,她蹙眉問道,「你是誰?膽子不小啊,牛棚的你都敢去招惹?」
「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古往今來被冤枉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個。所以,既然我選擇相信他,又何必畏首畏尾的呢。不過我也得承認,當時我急需鍾老先生的幫助,幫他平反也是藏了私心的。」裴素素不是什麼道德完人,跟鍾家棟的接觸,確實存了某種目的。
不過,反倒是這樣,讓易行舟卸下了防備。
因為她相信,這天底下,什麼情感什麼關係,都是會變的,但在利益面前,虛情假意也會變得真心實意。
既然這個女人對她是有所圖謀的,那她就利用好這次機會吧。
於是她丟下手裡的木鏟,在圍裙上擦擦手,道:「跟我來。」
裴素素跟著七繞八拐的,來到了後面的一處磚房前面,房子很矮,似乎是用邊角料搭建的,需要貓腰才能進去。
裴素素跟著進去,手裡多了兩摞厚厚的書稿。
易行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既然你能接觸到鍾家棟,看來你身份不一般,你幫我把這兩套書稿寄去首都,我就幫你跑這一趟。」
裴素素翻開看了看,好傢夥,原來是一整套法醫學科的教材。
裴素素很是驚訝:「您居然這麼信任我?不怕我給您弄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