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些,問道:「聽說升了師長之後,一個月光工資就兩百了,你說,他跟你妹子就生了兩個孩子,怎麼花得完呢?」
這話引起了裴大志的警覺。
他立馬甩杆,把魚鉤甩到了陳老三的後脖子皮上,痛得陳老三滋兒哇的求饒。
裴大志冷著臉,起身一腳把陳老三踹翻在蘆葦盪里,單腳踩在了他的手上。
折斷的蘆葦刺破了陳老三的掌心,鮮血從倒伏的蘆葦下面緩緩流到了野溝裡面。
陳老三痛得渾身發抖,卻根本不敢掙扎。
怎麼掙扎呀?脖子上是魚鉤,手掌這裡是蘆葦,蘆葦已經刺破了他兩根手指頭之間的薄弱皮膚,穿透過來。
他不動還好,一動便是鑽心的疼。
只得強忍著怒火,把這筆買賣談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道:「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快活不下去了,我要是豁出去了,誰也攔不住我。到時候海島那邊的人知道老五有段那樣的過去,他們會怎麼想?嗯?我光是想想都覺得解氣,臨死我也拉上老五墊背,多爽啊,啊。哈哈哈。」
裴大志氣死了,可是陳老三說得沒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陳老三作為一個黑五類,已經找不到任何生機了。
哪怕公社不給開介紹信也沒關係,他可以扒火車,可以扒運輸隊的貨車。
最近有一些人販子跨省流竄,就是利用了運輸隊的貨車,狼狽為奸。
如果陳老三真的這樣不管不顧的跑到海島去,小妹和妹夫的安穩日子就到頭了。
不得已,裴大志只得冷靜下來。
他把魚鉤解開,再把陳老三從地上提了起來,扯開陳老三身上的單薄外套,給他綁在受傷的左手上止血。
裴大志不說話,一邊收魚竿拎水桶,一邊琢磨著這事該怎麼解決。
要是順從陳老三,難保他以後野心越來越大,慾壑難填。
可要是徹底不管,只怕真的會害了小妹一家。
感情上來說,他只有這一個妹妹,自然不希望她過得不好。
理智上來說,只要妹妹妹夫過得好,以後爹媽也能跟著沾光,他們兄弟四個的養老壓力也會小一點。
總之,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這事他都得妥善處理好。
於是他嘆了口氣,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他轉身看著陳老三:「在這裡老實等著,我回去給你拿些錢票過來。作為交換,你得給我干點活兒。」
「什麼活兒。」陳老三忍著劇痛,蹲在蘆葦盪里仰望著裴大志。
裴大志站在溝頂的斜坡上,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個腌臢東西,冷著臉道:「幫我做點竹編吧,我這馬上要有四胎了,養家壓力不小。你給我適可而止,不要偷奸耍滑,要不然,我有的是辦法悄無聲息的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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