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祗這麼做的原因,她很清楚:他在試探她是不是在意宋聿誠。
默默咬緊牙關,控制呼吸,她告訴自己車子確實在加速,但沒那麼拼命。
前面的車子越來越近,儀錶盤上的速度到達一百二十碼的警戒線。
兩車一前一後以相同速度疾馳。
姜怡妃感到身後冒出冷汗,但她努力地放開了門把手,從包里拿出手機,回工作群的消息。
屏幕亮光照亮她清冷的眉眼,嘴唇抿得很自然。
沈洵祗睨了眼她的手機,平聲問:「不害怕他出事?」
姜怡妃在給助理髮信息,頭也不抬地回道:「要撞人的是你,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此說著,她將一行估價,多打了三個零,撤回,再重新發送,頭頂仿佛有厚重的貼片壓下來,是卡宴的車尾。
兩車距離縮短進了一百米以內。
沈洵祗長吁一口氣,佯裝怪罪:「開穩點,周鼎。」
「鶯鶯在車上辦公,容易暈車。」
「是。」周鼎聞聲,慢慢鬆開油門,變道。
黑色卡宴揚長而去,駛入通往燕都的茫茫車流。
姜怡妃放下手機,肩膀鬆了些許,發覺太陽穴酸脹得厲害。
淡淡的玫瑰麝香飄進鼻腔,沈洵祗的手慢慢靠近她。
他想幫她擦擦鬢角的汗。
「想去哪吃飯?寶貝——」
下一秒,男人猛地被頂到門上,後背砸出沉悶的聲音。
車內陷入死寂。
周鼎吃驚地瞪著後視鏡。
兩人之間橫著一把黑傘,氣氛緊張。
姜怡妃拿著傘,尖頭對準沈洵祗的胸口,狠狠戳過去,頂開他。
「沈洵祗,別碰我。」她說,「請你安分地送我回家,別逼我在這兒跳車。」
沈洵祗確實愣了一下,卻很快恢復平靜。
他握住傘頭,在她做出反應前把人拉過來,如意拂去她的汗珠,接著搶走傘。
鬢角濕涼,姜怡妃意外地看著他把傘橫在中間,主動妥協。
「好,我不碰你。」他突然爽朗地笑起來,手臂擱在窗台,感嘆,「我們鶯鶯真的長大了。」
陰晴不定是沈洵祗的特色。
姜怡妃緊蹙著眉,不理他。
她別過臉,視線無意掃到副駕駛與車門間滑出來的東西,定睛。
路燈的光在上面長長地閃過,一直延伸向前。
姜怡妃看清了它——一根昂貴的金絲楠木拐杖。
入城,沈洵祗履約將她送回家。
獨自站在酒店公寓的電梯上,姜怡妃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真是嘴上說的那樣,只是來看她一眼,過得好不好?
她不信。
謹慎起見,姜怡妃決定立刻換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