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誠抬頜看了看天,淡道:「九幾年的空難。」
屍骨無存,留下一張蒼白的名單。
空氣里兩道聲音平穩錯峰。
「......抱歉。」
「沒事。」
雨聲淅淅瀝瀝,展廳的燈光照出來,他們周身像是逆著光,氣氛有些壓抑。
姜怡妃還是後悔發問了,她沒經歷過身邊人死亡,總感覺那種事離自己很遠。
算算九幾年的時候,宋聿誠也才十歲左右,孩童時期最容易對父母產生依賴感,也會有崇拜和仰慕。這大概是他為什麼選擇這一行的原因,也是為什麼會暈機的原因。
從東京回國的那一次,他臉色蒼白,睡著了也無意識牽了她一路,不是病理,是心理。
應是至今,仍然害怕吧。
姜怡妃收回偷偷看他的視線,手指點著牆壁,挪到他手腕邊上,小拇指翹起來碰了碰。
她始終仰著頭目視天上,看不到宋聿誠的反應。
廊檐下澆的水勢變大,聲音潺潺,像蘇香山山洞外的那場春雨。
玉貔貅的手鍊隨著主人的動作從口袋裡抽出來,突然被牽住。
宋聿誠愣了愣,感受著柔軟的指腹摩挲著自己的虎口。
她說:「飛機上占兩個座太奢侈,以後可以便宜我。」
朱牆前,倒映十指相扣的影子,包裹住他們的手。
掌心緊緊貼在一起,傳遞著熱意。
宋聿誠遲疑片刻,夾緊指縫:「好。」
靜謐無聲的老藏館,屋內遺憾著離別,屋外溫存著邂逅,人生百態,每一刻滿足來之不易,又是那麼容易破碎。
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接姜怡妃的車來了,她口氣冷淡地對著電話里的人說話。
夜燈長廊,只有她一道倩影。姜怡妃扭身,雙手拎著包,亭亭玉立,微笑著與他告別。古舊四合院的背景有了她仿佛穿梭到復古的年代,昏黃紙燈光撒在她肩上,周身宛若鎏金浮動。
手掌存留著一份難以割捨的柔軟。
宋聿誠不動聲色地將那隻手插進口袋,抬起另一隻,食指不自覺地做了一個抹鼻樑的動作。
他已經很久沒戴眼鏡了,褚康時注意到時,問過一次,他沒搭理。
「那位就是你向我引薦的丫頭吧,燕都姜老後繼有人咯。」溫建秋慢慢從轉角挪步出來,他做好了一次莊重的告別,今天跑出來久了,蒼老的臉上面露土色,但是老人極力吐字清晰,背著手,聲音一響一輕,「看得出是個真性情的,和你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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