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妃覺得,宋聿誠身上看不到沈洵祗那種對於金錢權力的欲·望,適合呆在博物館或者他自己的工作室,臉上才有些人的生氣。
她繼續回到手機上戳戳點點:「不是討厭坐飛機嗎,怎麼來滬城了。」
他收起打火機,並沒有點菸,平聲回:「被逼的。」
「你也有身不由己的日子……」
「騙你的。」濃郁的白蘭地香越來越靠近,他偏頭,眉梢微微揚起,「因為能見到妃妃。」
「因為要防著她被拐走。」
「因為怕她被人欺負。」
「宋老師……不,今天是不是得叫宋總。」耳垂有發燙的跡象,姜怡妃關掉手機,側過身,克制住不去細想,「你每次喝多都有些吊兒郎當啊。」
上次也是,膩在她身上不肯走,雖然最後被她一巴掌扇清淨了。
「討厭嗎?」
「還行,不過我對甜言蜜語有抗體。」
他輕笑,扯下領帶,隨手掛在陽台的扶台上:「我也是人,做不到永遠恪守己身。」
男人眸底露出一抹渾濁,好像意在言外。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姜怡妃揚起夾煙的手,幫他理了理領口,拿起領帶,掛到他脖子上,「這隻青花打算怎麼處理,我師傅說它是當年長春偽滿皇宮中流失而出的東西。」
「先放家裡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新發現,拓寬一下工藝史。」
「然後捐給地方博物館?」
「嗯,應該。」
「你對這件事真有執念,是我見過的收藏家裡,最有情懷的。」
換別的藏家,一定買上巨額保險,鎖柜子里獨占私有。
火芯煨燙了鎖骨上的肌膚,宋聿誠低眸看著她挑按紐扣的手指,根根纖細白皙,抽拉繞塞,打了個漂亮的溫莎結。
「好了,這樣才比較像樣。」姜怡妃撫平領帶尾部,視線像在望著一件她滿意的藝術品,「歡迎回來,宋老師。」
明眸皓齒落入眼帘,晃神數秒,像在家裡一般。
她做這些太熟練了。
軟下去的胸口仿佛被澆上了檸檬汁。
喉結滾動,宋聿誠蹙眉,抬手攏住剛要離開的四指:「他教你的系領帶?」
「……」
手被他緊緊抓著,姜怡妃微怔。
她沒有否認。
宋聿誠慢慢鬆開了她。
手垂在腿邊,指背涼絲絲的,她輕輕折動關節,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