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康時在心裡罵真裝,然後低頭打開書,兩眼一黑。
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像討人厭的蜈蚣。
從此對宋聿誠肅然起敬。
或許要歸於他當年潛意識里的崇洋媚外。
這只是開端,因為宋聿誠不愛搭理他。
對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麻煩安靜點。」
很禮貌,很裝。
宋聿誠越不理,他越想往上湊,顯得他也很成熟。小時候都想快點當大人,彰顯自己與同齡人的不一般。
這種他單方面的兄弟友誼持續了許久終於迎來了轉機。
秋季開學沒多久,其他班傳來宋聿誠失蹤的消息,不知道用什麼法子騙過了他們班的班主任和家裡人,連續四天不在家也不在學校。
那幾天,褚康時覺得他眼中的燕都城在地震,三戶平常外頭宴席才能湊齊人家,姓褚的姓關的姓宋的集體大動員,就為了找他。
褚康時端著飯盤被兩個穿著藏藍色制服,胸前五顏六色好幾條槓的伯伯叫到校外問事兒。
雖然沒幫上忙,但是他回來後對宋聿誠更加佩服。
怪不得平常不聲不響,確實得低調。
第二個禮拜,聽說宋聿誠回校了,食堂里,他立刻端著飯盤去問候,本以為會像以前一樣自己講單口相聲,沒想到宋聿誠竟然捧哏了。仿佛這幾天去了趟改造所,對周圍人突然親切了起來。於是,兩人一玩就是二十多年。
想起之前玉堂莊園的小摩擦,其實下手沒有用狠勁兒,但凡換一個人和他搶女人,褚康時都會氣得割席,但宋聿誠不一樣,他不會因為女人和宋聿誠鬧掰,畢竟從多重方面考慮都不值當。
「宋哥,你這讓我來,又不說事兒,整得我有些心慌。」褚康時放下杯子,撐著下巴,細細端詳,「讓我猜猜,姜怡妃讓我暫時放姓沈的一馬,你不高興。」
杯沿在唇邊停下,白色的繃帶纏繞指節,顯得指尖修長,宋聿誠瞥來的眼神澹然:「這事兒不歸我管,她有她的判斷。」
褚康時:「那你難受什麼?姜怡妃不管你了?」
宋聿誠垂眼,吧檯柔美的燈光照在他的睫毛上,手指轉動杯子,冰塊晃動發出微弱清脆的聲響,雨聲一般。
「我有沒有和你提過,」他說,「剛到褚家的時候,其實我不知道怎麼和你們相處。」
「你不說我也能看出來,你當時嫌棄我。」褚康時笑著說,「能理解,哥們兒不是小氣的人。」
「同樣的,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即將出生的綿綿。」宋聿誠盯著杯里酒絮緩緩交融,「這就是那會兒我離家的原因,我選擇了逃避。」
褚康時怔了怔,輕輕皺眉:「你是說,你其實不期待綿綿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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