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妃心突然繃緊:「她……已經去世了?」
「嗯。」褚康時雙手抱胸,視線投向人工湖,敘說,「三年前,那孩子跳樓,快成年了,十七歲,當時只有宋哥在她房間裡,可他沒有及時抓住她。聽說好像就差一點兒,所以成為了宋哥心裡的坎兒。」
「你也別覺得誇張,褚眠也是我們褚家人心裡的坎兒,我叔叔受了刺激,前兩年一直在療養院。」
所以昨晚他在書房一身沉重,是在怪罪自己沒有救下妹妹。
腦海中浮現陳姿燕的影子,姜怡妃不由地置身於同樣的場景里,後背起了雞皮疙瘩,光是想像妹妹死在眼前,她都感覺恐懼。
「原因呢?」姜怡妃問。
「她去世後,我和宋聿誠去她高中調查。」褚康時摸出煙盒,抵出一根,「褚眠的父親,也就是我叔叔,他對女兒要求嚴格,高中前後,褚眠學業壓力大,也很叛逆,開始頻繁逃學,我們做長輩的做哥哥的,包括宋聿誠當時也不算盡責,你知道他是重組家庭吧。」
「嗯。」他們家庭狀況類似,所以姜怡妃特別能理解當時宋聿誠對妹妹不太熱情的原因。
「宋聿誠覺得褚眠裝病跑到母親的關家老宅躲著,他就想試試能不能勸勸她回校,家里的保姆管家聽見她在屋裡對宋聿誠又求又喊的,接著突然情緒激動跳出窗外,關家老宅的人全懵了。」
「她就這麼崩潰了?」
「至於有個影響她狀態的重大原因是......」褚康時夾著煙,沒點,欲言又止,餘光撇到一抹綠。
他側眼看向姜怡妃白皙的手腕,驚住。
綠瑩瑩的光澤是宋聿誠的玉貔貅。
他清了清嗓,選擇道出事實:「......褚眠偷偷去碰了違禁藥。」
褚康時沒細說下去,這件算是醜聞,鬧大會影響家族利益,特別是關家,他們兩家人捆綁在一根繩上,關家長輩選擇了掩蓋,連褚眠的父母都沒有告知。
於是,唯一在場的宋聿誠抗下所有圈子裡的流言蜚語,類似他逼死妹妹,甚至還有更誇張的。
褚康時清楚真相,他的思維偏理性,有些替宋聿誠不平。
那日在酒吧,宋聿誠望著右掌心,眼神疲憊,卻說:「綿綿生前,我不是位負責的兄長,現在他們再怎麼罵,我都覺得不夠,我已經沒有機會彌補她了。」
站在身邊的女人沉默不語,聽到她長嘆一口氣,惋惜的光從她瞳孔中泛起。
「你不會因此對宋哥有意見吧。」褚康時有些急了,要是把人說跑了,可不得挨一頓揍。
姜怡妃搖搖頭,眼神變得柔和而深沉:「我只是搞清了一些對他的誤會。」
她想起他至今在尋找父親任職期間丟失的文物,她想起燕燕口中說的女學生請假他必批,或許是出於對妹妹的虧欠。
宋聿誠這人要說有缺點,那大概就是——把責任當做了枷鎖。
他如此清白光輝,註定不會沉迷於謀取權力之途。
下班後,會場的員工組織聚餐,信豐的主管熱情地招呼姜怡妃一起參加,她沒有拒絕。
結束飯局時九點半,招手叫了輛計程車。
坐在后座,周圍變得安靜,姜怡妃摸了摸臉,喝過一杯紅酒,臉上現在有些微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