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他按下門鈴後等了一會兒,屋內似乎沒有人,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很短的走廊內沒有窗戶,封閉的安靜環境顯得逼仄狹小,穆聞澤的指節在牆壁一側的防火門上輕扣了兩下。
頭頂的聲控燈不太靈敏,沒亮。
江黎的家門最上方安有監控,伸出來一個圓腦袋的輪廓,裡面亮著幾抹紅光看他。
穆聞澤從舌尖發出很輕的咂舌聲,在黑暗中極為清晰。
燈半死不活地亮起來了。
他微微仰頭,直視著攝像頭,眉眼的顏色很深,下巴抬起,下顎線繃緊時的樣子有種不近人情的倨傲意味。
「你知道,我討厭自我感動。」
聲音在空曠的走廊內迴蕩,穆聞澤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那扇房門依舊安靜沉悶。
——
第二天,穆聞澤上午還是在甜品店搗冰塊。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去給那位老闆打工,他準備先把手上這份工作辭了,再說他也覺得一直做重複動作有些無聊了。
今天一上午都沒看到盛賀鳴的人影,店長還在那兒嘀咕是不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穆聞澤聽到後懶洋洋地笑了兩聲:「店長這是把我當打卡機擺著呢。」
店長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沒有,溜到休息室去了。
現在正是中午休息的時候,顏祝之處理好最後的事情,把圍裙解下來放到旁邊,在趴在桌子上的穆聞澤身旁坐下。
「過幾天新生開學,軍訓後是迎新晚會,穆同學報節目了嗎?」
新生開學?
穆聞澤想起來這兩天經常有看到提著大包小包的人,應該是來提前熟悉環境的學生。
他半邊臉壓在胳膊上,露出一隻眼睛來,側頭看向顏祝之:「你報節目了?」
他視角比顏祝之低,抬眼看人的時候往上瞥,極深的眉眼像是用油彩上的色,很容易叫被看著的人生出被珍視的感覺。
顏祝之睫毛顫了顫,拿手幫他把滑到唇角的捲髮勾到耳後,手指不經意地觸到他的唇,動作一顫。
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耳根紅了一片,說道:「報了,鋼琴獨奏,有興趣過來嗎?」
穆聞澤想了想:「看情況吧,沒有事情要做的話我就過去。」
顏祝之彎了眼睛,「那我可得好好準備,不經常彈了,有點手生。」他又接著提議:「穆同學可以報首歌試試。」
穆聞澤搖頭:「這就算了,到時候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店門上的風鈴叮叮鈴鈴地響了起來,戴著金絲眼鏡一身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目標明確地走向穆聞澤的方向。
穆聞澤看到他後伸了個懶腰站起來,「來了。」
宋秘書先向穆聞澤微笑著點點頭,「穆先生下午好。」
然後轉頭看向顏祝之,禮數妥當地打了聲招呼:「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