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一條毒蛇看到了心儀的獵物,便吐著蛇信,日夜計劃著如何將毒牙扎進獵物白皙的頸脖,將獵物化為己有。
正是因為他有這樣的眼神,因此在慕俞扯起許暮寧頭髮時,程啟竟是一陣膽寒,立即道:「慕少爺,我勸你離他遠點。」
高大保鏢平日習慣了做僱主身邊的背景板,不擅長勸說,他好意的勸告落在慕俞耳邊,反倒變成了對自己惡劣行為的阻礙,慕俞不但沒有如程啟所言遠離許暮寧,扯許暮寧頭髮的動作還更加粗暴了,主打的就是一個逆反。
細細密密的疼痛感從頭皮處傳來,許暮寧的瞳孔似是因為疼痛而縮得極緊,他的聲音已全然低了下來,而非先前的放輕,「慕少爺,我哪裡做得不好嗎?為什麼要讓保鏢這麼壓著我?」
「哪裡做的不好?」慕俞冷哼,他氣得連弧度柔和的桃花眼都快吊起來了,「你騙了我,還好意思問我哪裡做得不好?」
他用另一隻手在許暮寧喉嚨上一陣亂摸,沒多久就找到了目標,拇指按在喉結處,威脅般上下摩挲著,似乎隨時都要按下去般,冷冷道:「我說你為什麼總是戴著口罩,就是為了藏你的喉結吧?」
如果一開始見面,許暮寧就像其他女裝大佬一樣在脖子上綁個絲帶遮掩喉結,或是穿高領的衣服遮擋,慕俞說不定一下子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可許暮寧沒有遮擋,而是戴著口罩,如此一來慕俞每次看向他,都會被他臉上的口罩吸引視線,自然就忽略了他的喉結。
許暮寧沒有回應,他的喉結在慕俞摩挲之下,幅度很大地滾動了一下。
無言相當於默認,慕俞從口中哼出一聲嗤笑,但還是有一點他沒想通:「說真的,要不是那天你當著我的面進了男廁所,還對我……」慕俞這時頓了一頓,連程啟都抬眼朝他看來,眼神中滿是疑惑。
對他做了什麼事?
就像是所有說書人般,到了最勾人心魄的部分,卻又閉嘴不說了,慕俞再開口時,已經跳過了那個部分,只問道:「你明明可以繼續裝女孩,為什麼要暴露自己的性別?」
許暮寧盯著慕俞看了一會,在慕俞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卻忽然道:「因為沒意思。」
「沒意思?」慕俞皺起眉頭。
許暮寧輕聲道:「慕少爺,我發現了,你對自己的處境完全不了解。」
慕俞眉頭越皺越緊。
隱隱的預感告訴慕俞,若是放任許暮寧繼續說下去,許暮寧很可能會說出些他難以預想的話來。
然而,慕俞卻選擇了放任。
許暮寧刻意放輕放柔了的聲音,就仿佛毒蛇的嘶叫聲,「就比如說,要是你那個大哥要是發現了,你不是他的親弟弟,他會對你做什麼呢?」
那一瞬間,慕俞的腦海中簡直是一片空白,就連扯著許暮寧頭髮的手,都不覺間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