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的水聲在寂靜的臥室中仿佛被放大了好幾倍,盛煜儘管打過抑制劑,然而在如此巨大的誘惑之下,他那雙灰色眼眸卻仍是愈來愈暗沉,瞳孔緊縮如針,受抑制劑限制冷卻下去的血液仿佛都再度燃燒起來。
他耳中僅剩下慕俞在舔舐中有些不穩的呼吸聲,黑髮少年後頸的血洞漸漸癒合,原本覆蓋在後頸上的傷藥盡數被盛煜吞咽進喉中,雪白的後頸蒙上一層朦朧的水光,薄紅色如化開的胭脂般,暈入領口深處,盛煜幾乎有些急切了,連原本撐在床上的手,都挪到了慕俞腰上。
在此混亂中,慕俞身上的睡袍漸漸被揉得發皺,盛煜感覺到了他腰下的柔軟,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那股香氣仿佛越來越濃了,他被包裹其中,連呼吸都困難。
而危險,往往就在無察覺之時來臨!
一道突來的拳風朝盛煜身上襲來,盛煜毫無防備,硬生生受了這一拳,又被用力掀開,他的舌尖被迫與慕俞後頸分離,細絲糾纏在二者之間很快又斷裂,在昏黃的檯燈下顯得旖旎而古怪。
盛煜卻仿佛失去理智了一般,他剛被從慕俞身上掀開,立刻便又要回到慕俞身上,然而那將他掀開的人,卻立刻將慕俞從床上摟進了自己懷中,朝著盛煜又是一腳,那一腳幾乎令床板都裂開,盛煜眼前發黑,僅剩不多的理智終於回到了他腦中,他睜開眼,卻看到了面色黑沉似墨的盛景城,以及被他抱在懷中的,正默默流著淚水的慕俞。
發生了什麼?那一瞬間盛煜幾乎以為自己又犯下了什麼可怕的錯誤,然而當記憶回升之後,他卻是莫名有了一絲底氣,捂著生疼的腹部笑道:「怎麼發那麼大脾氣?怎麼,怕你這個老男人爭不過我這個更年輕氣壯的alpha?」
盛煜當然知道盛景城對慕俞沒有那個意思,盛景城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變態到對自己養大的孩子有心思,他不過是看不得盛景城仿佛慕俞守護神的模樣,不適宜的妒火令他說出揣測的惡語,期盼著盛景城能在慕俞面前暴露出暴怒的姿態。
他的心思拙劣而直白,盛景城一眼便能看穿,他本該保持冷靜,可事實上,一股怒火無可阻擋地湧上他心頭,十點半慕俞離開書房後,他用剩下的半小時為自己的工作收了尾,便準備到慕俞臥室里哄他睡覺。
可他沒想到,打開房門後,入目的,卻是被壓制在床上的慕俞,而被他禁足在臥室里的盛煜,則將慕俞禁錮在懷中,腦袋伏在慕俞後頸之上,渾身青筋都興奮得繃緊鼓起,無處不在的火焰氣息訴說著興奮與狂喜。
「真是個畜生!」盛景城嚴絲合縫在緊扣西裝下的信息素在暴怒下出現了微妙的泄露,這股怒意似是來源於盛煜的違逆,又似乎是隱晦心思被揭露的惱羞成怒,他毫不猶豫,便往盛煜臉上甩了一巴掌,「我是小俞的養父,怎麼會有像你一樣噁心的念頭!」
盛煜被甩了這一巴掌,卻反而笑了出聲:「哈,噁心,哈哈!」
他看向被盛景城護在懷中的慕俞,慕俞卻顫了一下,仿佛連他的注視都感到恐懼般,朝盛景城懷中又躲了躲,盛景城立刻抬手,護在慕俞腦後,同時也擋住了盛煜的視線,冷冷道:「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