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们回礼,故意放慢了下脚步。这两人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便放心登上阶梯。谁知,刚上两步听到身后一声:“婶婶。”
君柔回头,见到云海。
她脚步一顿,回头,向云海走来:“你这孩子这么晚了,怎么不不休息?”
云海转身就走,两人边走边说:“子规给您煮了宵夜,却找不到您,让我帮找找。”
走远后,君柔问:“来客是何人?”
云海:“是陛下。”
君柔脚步滞了一滞,恍了恍神,才哦了一声,转身向主楼走去:“那我去吃宵夜了,你注意看着这里。”
“好的。”云海答。
这事有凑巧,阿奴见父亲喝那么久的酒,也有点不放心,且明天就要进宫了,她有些知心话,想跟父亲说说呢。
所以这时,她也来到晏客亭。
也见到这两陌生人,她对他们友好的笑笑,稍稍施了一礼。两人也微微颔首回礼。
她提着裙子就上了阶梯。
亭中,皇帝已醉得七七八八了。
挨着椅背,看天上繁星点点,感叹:“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本来一脸感慨,转头看了有常一眼,却忽的话题一转:“听说,你们让我儿子在你家大门口站了一天,还淋了一天雨?”
有常看起来比他清醒,也不知是酒量比他好还是喝得比他少,答:“哪是我让他站的,是他自己站的。而且哪有站一天那么久,才一个多时辰。”
“额”皇帝打了个酒嗝:“过关了没有?”
“正在考核中。”
“哪里还不行?”皇帝不满:“我儿子要才有才,有貌有貌,要智有智,要情有情,要......”
“爹爹。”阿奴的声音,打断了这皇帝吹嘘自己的儿子的话。
皇帝一转头,醉眼熏熏打量了阿奴一下,笑了笑:“这就是阿奴吧,都长这么大了。”不禁悠悠感叹:“时光真是无情啊,几十年,贬眼即过,回头一望,像梦一场,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阿奴转头一看,突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问他父亲:“爹爹,这位是.......”
“叫李伯伯。”她还没问完,这客人竟先出声了。
阿奴乖巧地叫了声:“李伯伯。”
“嗳,真是乖孩子,来来。”向阿奴招了招手,阿奴走近,他随手一摘,摘下他腰间一块挂玉,向阿奴一伸:“这个是伯伯给你的见面礼,以后常来我家坐坐,有事,你拿着它,直接找我。”
阿奴瞄了她爹爹一眼,见她爹不置可否,于是伸手把玉接过:“谢谢李伯伯,嗯,伯伯,您家在哪里?”
这伯伯舌头有点打结:“全京城最大,最豪,最气派的府邸就是我家了。”
阿奴觉得好笑:酒鬼都爱吹牛。
她伸手扶他:“李伯伯,您醉了,我扶您下去,让人安排客房给您歇下可好?”
“你伯伯我的酒量好着呢,哪那么容易醉,况且,你爹这小气鬼,整天哭穷,还拿了严重渗水的酒来给我喝!再喝十坛百坛我都不会醉,嗝,不过我是应该告辞了。”这客人说着,站起来就走。